闹钟还没响，沐一就被刺骨的寒意冻得猛地睁眼。
睫毛上沾着的细碎白霜，随着眨眼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她下意识摸向枕边的温度计，指尖刚碰到屏幕就打了个寒颤。
屏幕上的数字红得刺眼：-40c。
“卧槽！昨晚聚餐还穿薄外套，今早直接冻成冰棍？”
沐一吸了口凉气，呼出的白雾没等飘远，就凝成团状小冰晶砸在被子上。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睡袋，原本蓬松的填充物硬得像板砖，半点暖意都锁不住。
脚刚伸到被子外，就像踩在冰碴上，瞬间缩了回去。
“这降温速度也太离谱了，系统预警都没这么突然！”
沐一裹紧身上的厚棉袄 —— 这是按系统配方做的防寒服，可在 - 40c面前，跟单层外套没差多少。
拉开帐篷拉链的瞬间，寒风像带了刀子似的往脖子里钻。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眼角的皮肤被冻得发紧，轻轻扯动就疼。
营地广场上一片狼藉。
原本好好的塑料水管全冻成了冰柱，好几处接口直接裂开，断口处的冰锥足有半米长，在灰蒙蒙的天光下闪着冷光。
几口压水井的井口结了厚厚的冰层，赵勇正抡着斧头砸冰，哐当一声，斧头弹得老高。
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胡茬上挂着的白霜跟着手抖个不停。
“沐队！你可醒了！”
赵勇看到沐一，赶紧跑过来，跺脚的动作把冻土踩得咯吱响：“这井冻得比石头还硬，砸了半个钟头，就掉下来几块冰碴子！”
沐一走到井边，弯腰摸了摸冰层，指尖传来刺骨的凉。
“别砸了，”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霜花，指腹蹭到一片冰凉，“先去敲储水罐的冰，罐里还有之前存的水，凑合用一天没问题。”
“好！” 赵勇应着，转身喊人时，嗓子冻得发哑，“都别愣着了！先去储水罐那边！”
江辰抱着个工具箱从旁边的帐篷跑出来，额头上却冒着细汗。
他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呼出的热气瞬间糊住眼镜：“沐一！防寒炉出大问题了！”
沐一快步走过去，掀开帐篷门帘，就看到炉口的火苗小得像萤火虫。
“怎么回事？”
江辰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水汽顺着指缝往下滴：“我打开油箱盖看了，柴油冻了一半，就算化开，剩下的量顶多撑三天。”
他指了指油箱口，能看到里面结着一层薄冰：“普通柴油扛不住这温度，咱们储备的防冻柴油就剩两桶，根本不够用。”
沐一刚要开口，耳边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极寒阶段正式开启！】
【核心危机 1：能源枯竭 —— 常规能源冻结失效，地热、煤炭等可持续能源成为生存关键】
【核心危机 2：耐寒变异生物 —— 极寒环境催生变异物种，具有强攻击性和抗寒能力】
【触发探索副本：地热探测】
【副本提示：营地后山 3 公里处存在地热点，可开发地热供暖系统，破解能源危机】
沐一眼睛亮了亮，指尖的寒意仿佛都退了些：“别慌，有办法了。”
她拍了拍江辰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外套上的冰碴，硬得硌手：“后山有地热点，系统刚提示的，我们现在就去探。”
江辰愣了愣，随即把眼镜往脸上一按：“真的？那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
他转身要走，又被沐一叫住：“带铁锹和钻头就行，工具做下防冻处理，别到了地方用不了。”
“放心！” 江辰的声音透着兴奋，冻得发紫的嘴唇都往上扬了些。
“沐队！药品出事了！”
林薇抱着个医药箱跑过来，脸色白得像雪，手指冻得有些僵硬。
她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打开盖子时，手都在抖：“你看，好多药都冻坏了！”
沐一弯腰一看，青霉素的玻璃瓶裂了好几道细纹，药片结成了块状，轻轻一碰就碎。
“抗生素还剩多少？”
“没几瓶了，” 林薇抿了抿冻得发乌的嘴唇，“再这么冻下去，剩下的也撑不了多久。”
“先把没坏的搬到防寒炉旁边，” 沐一直起身，扫过营地角落，“让身体弱的老人小孩也待在炉边，别冻出病来。”
林薇刚点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抱怨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昨晚还吃热饭，今早连口热水都没有！”
瘦高个男人把手里的搪瓷缸往地上一摔，缸子在冻土上弹了两下，没碎，却沾了层冰碴。
他旁边的男人跟着附和：“就是！供暖只能撑三天，这是要把我们冻死在这？”
“我听说南边有个基地，有暖气还有热汤，要不咱们去那吧？”
林薇脸色一沉，刚要往前走，被沐一伸手拉住。
沐一缓步走过去，双手插在棉袄口袋里，眼神冷得像周围的空气。
瘦高个看到她，往后缩了缩，却还是梗着脖子：“沐队，不是我们挑事，这 - 40c的天，没供暖没热水，谁顶得住啊？”
“顶不住？” 沐一挑眉，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抱怨声瞬间停了，“昨晚聚餐时，是谁说‘跟着沐队肯定能活’？”
“洪水淹到营地门口时，是谁拉着我的衣角求着转移？”
“现在就因为没热水，就要去陌生基地？”
她往前迈了一步，瘦高个被吓得后退半步，脚底下打滑，差点摔在冰上。
“末世里没有现成的舒服日子，” 沐一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抱怨的人，“南边基地要是真那么好，怎么没见有人来接你们？”
“想走可以，” 她抬手指了指营地大门，语气没半点拖泥带水，“现在就收拾东西滚，没人拦着。”
“但我把话撂这，” 沐一弯腰捡起地上的搪瓷缸，缸沿的冰碴蹭得手指生疼，“出了这门，-40c的低温能冻掉你的耳朵，还有不知名的变异生物，能不能活过中午，看你运气。”
瘦高个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旁边两个附和的男人也蔫了，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冰粒。
“给你们十分钟，” 沐一把搪瓷缸扔回瘦高个脚边，“想走的，现在就滚；想留下的，就去帮赵勇敲储水罐的冰。”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看那几个人一眼。
“沐队，这么做会不会……” 林薇跟上来，小声问道。
沐一摇头，眼角的寒意没散：“末世里，不坚定的人只会拖后腿，与其等他们临阵倒戈，不如现在就让他们选。”
她看向远处的后山，山轮廓被雪雾裹着，模模糊糊的：“我们没时间耗在这，地热才是关键。”
“沐一姐姐！”
小宇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跑出来的气喘。
他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双手撑在地上才没摔，掌心沾了层雪，瞬间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