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粉色光粉沿着晶蓝音符法阵蔓延整个世界。
所有大仙子以下的存在，关于十阶的记忆瞬间被彻底遗忘；
第二、三梯队的大仙子关于十阶的记忆也未曾保住。
唯有雾夜这种等级的大仙子没什么影响。
分身雾夜心中一动，梦之力顺着梦境印记的联系保护住昆恒、火燎耶和庞尊。
他们三个目前可抵抗不住灵犀之力加持下的遗忘法术。
而且，谁知道叶罗丽的法术有没有被动效果，中了招就会对罗丽产生好感。
毕竟自己就有这种特质，如何能保证叶罗丽没有。
【梦境海】，雾夜本体正和永夜讨论法术，被乐音打断之后也没再继续。
他没多做什么，武神凌和永夜身上有毁灭之力，不会受这种法术影响，至于心灵法术的余波，自有自己的梦境印记抵消。
永夜合上书页冷笑一声，夹杂着几分讥讽，“这乐音，还真是用心，怕是刚恢复就出来施展遗忘法术了。”
雾夜脸上挂着笑意就温和许多，“其实现在正是好时候，仙境中在那场战斗中存留下来的大仙子本就不多。”
“免于搅和进十阶和灵犀阁斗争的仙子，大多都不是什么强势的，趁新生力量尚未强大，她还能少消耗点灵犀之力。”
“而且这千年诞生的仙子本就对十阶知之甚少，现在抹除了痕迹，更省得他们好奇。”
永夜点点头，虽然他看不上乐音，但不妨碍他默认了这时机选得刁钻。
雾夜话音一转，
“我总觉得，这‘不得再次提起十阶’就是给我设的，她没把握直接用法术封口，所以便设下了禁言术。”
永夜放下手中那本书，“显然乐音的算盘打了空，咱们这会儿不正在聊十阶吗？”
四目相触的刹那，雾夜低笑出声，而永夜指尖蹭过眉骨，冷叹一声，
“这最后一道‘清除十阶痕迹’，显然没什么用，现在在凡世和仙境残留的十阶印记就只有十阶的居所，以及……当初他们封印剥离出的世言铠。”
“哪个也不是灵犀之力可以轻易撼动的，所以我估计，也就能清除凡世那部分不涉及法术的痕迹。”
雾夜闻言垂眸道：“估计乐音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人类作死吧，毕竟‘人类从历史上吸取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往往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还不如干脆让这些东西剔除‘历史。’”
永夜咀嚼两下雾夜口中说出的话，神色一肃，转而自嘲一笑，“看来是我的傲慢在作怪，竟让我拒绝承认叶罗丽和乐音的智慧……”
“她们毕竟也是修行几十万年的大仙子，终究有其过人之处。”
匆匆千年。
“啪——！”
最后一子落下，大龙已死！
雾夜和武神凌面前的围棋棋局已经分出生死。
武神凌轻叹一声，放下手中墨玉棋子。
雾夜袖袍一挥，收起棋子和棋盘，
“胜败乃兵家常事！”
武神凌瞥了雾夜一眼，“可胜败败败败不是……”
一边持着一卷书卷的永夜低声一笑，“谁让某人总也不吃教训。”
“嘿，四哥你……”武神凌有些气急败坏。
他总觉得永夜哥是在报复他，报复当初十阶之战时他的“嘴快”，但他没有证据。
雾夜飘然起身，幽幽道：“不知你们可曾注意到了，凡世和仙境的时间流速变化了。”
武神凌怔愣一下，“好像是有点，我总觉得在禁忌之地的时间变得长了，还以为是不喜欢那里导致的错觉。”
永夜，“仙子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雾夜继续，“灵神界比较特殊，这里时间流速本就异常，与仙境和凡世对比，可能缓慢可能快速，但仙境和凡世的时间流速一直是一致的。”
“但最近的凡世时间流速相对于仙境变慢了。”
“现在凡世一日，仙境却已经过去两日，这样不是好征兆。”
永夜比较敏感，在梦境海过了两千年安生日子，他也不想再遇上什么波澜。
在他看来，雾夜从不是妄言的性子，故而焦急问道：
“雾夜，可否说的更清楚一点，到底哪里会出现问题？”
武神凌也竖起耳朵，覆巢之下，难有完卵。
“不知你们可否注意过仙境中运转的底层法则，仙境的世界本源从无垠虚空中吸收能量，转化为灵气，灵气部分逸散到仙境和凡世。”
“另一部分用于法则本源转化，部分传递到法则对应的仙子身上，另外一部分则是用于凡世的法则代偿，如果代偿不足，就会进一步抽取仙子的力量。”
“比如说土地失去地力，则会加大对昆恒的仙力抽取。”
“若是冰川融化，会进一步从冰璃雪那里抽取冰之力。”
“一旦凡世某种力量开始被大幅度消耗，这种趋势会导致仙子不可自抑的虚弱下去，时间一久，仙子便会消散。”
“对于倚靠凡世物质概念的仙子而言，时间流速的差距说明这种倚靠加重了。”
武神凌有些没想明白，他摸了摸后脑勺，“但是相对于凡世一天的时间，仙子不是有两天的时间转化仙力吗？”
永夜点出最核心的一点，“武神凌，你是真傻假傻？即使仙境时间流速加快了，但如今的两天和曾经的一天获取到的凡世物质概念都是相同的。”
“更详细点，假设之前仙子一天从凡世获取到的物质概念为十点，现在仙子两天从凡世获取到的物质概念加一起是十点，相当于每天五点。”
“这种时间流速本质上只会让濒临消亡的仙子愈加煎熬。”
武神凌又提出一个观点，“但仙子可以吸收游离在仙境和凡世的灵气为仙力啊。”
永夜当即驳回了他的乐观，
“首先，仙子的转化是有一个上限的，因仙子本身的境界不同而波动。”
“一旦法则本身提供的仙力不足以维持仙子存在本身，仙子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转化灵气为仙力。”
“但若是凡世抽取的力量超过某种限度，还会导致仙子不眠不休的转化仙力仍然无法抵挡这种消耗，那时，永眠的倒计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