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市体育馆内,董之琳的演唱会正进行到高潮。紫色的追光灯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荧光棒组成的星海随着歌声起伏,空气中飘着爆米花和可乐的甜香。宁晓洁坐在靠前排的位置,穿了件淡紫色蕾丝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像朵盛开的铃兰,半扎的马尾上别着枚珍珠发卡,手里攥着根闪烁着粉光的荧光棒,脸颊因为兴奋泛着淡淡的红晕 —— 这是她盼了三个月的演唱会,还是陈朝特意抢的票。
“陈朝,你看!董之琳唱《星语》了!” 她侧头想跟身边的人分享喜悦,却见陈朝正盯着她手里的小盒子皱眉。那是刚才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递来的,说是 “粉丝应援礼”,盒子巴掌大,银色的外壳系着粉色丝带,精致得像件首饰。
“晓洁,别动这个盒子。” 陈朝的声音突然变沉,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 他刚才隐约听到盒子里传来 “滴答、滴答” 的轻响,像老式钟表的齿轮在转动,可这盒子明明是密封的,根本不该有机械声。
宁晓洁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陈朝已经攥住了她握着盒子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里面是炸弹。”
“炸、炸弹?” 这两个字像道惊雷劈在宁晓洁头上,手里的荧光棒 “啪嗒” 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怎、怎么会…… 刚才那个女孩……”
“是冲我来的。” 陈朝的眼神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那个穿红裙的女孩 —— 她就站在不远处的过道上,穿了件红色吊带裙,外面套着件黑色皮质短外套,裙摆开叉到大腿,露出白皙的小腿,脚踩黑色马丁靴,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涂着正红色口红,正用玩味的眼神盯着他们。
“就是她!” 宁晓洁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给我送应援礼,我还以为是粉丝……”
红裙女孩踩着马丁靴,慢悠悠地挤过人群走过来,嘴角勾着抹冷笑:“陈朝,好久不见啊。你不是说‘同样的招式不用第二遍’吗?这次我给你准备了份‘惊喜’。” 她指了指宁晓洁手里的盒子,“这里面的药量不多,炸不死全场人,但把你们俩炸成碎片,绰绰有余 —— 我怕你到了下面孤单,特意给你带个伴。”
宁晓洁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有病!”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 ——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说脏话,可看着红裙女孩嚣张的样子,只觉得解气又痛快。
陈朝也愣了三秒,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啊晓洁,你还有这一面。”
红裙女孩挑了挑眉,倒没生气:“骂得挺带劲,可惜没用。记住了,千万别松手 —— 这炸弹是体温感应的,只要你们的手一离开,立马就炸。” 她啧啧两声,眼神扫过两人紧握的手,“这么抱着也挺好,浪漫又刺激,我都羡慕了。”
“你滚!” 宁晓洁红着脸吼道,手却攥得更紧了 —— 她怕自己一松手,真的会连累陈朝。
红裙女孩笑着转身:“不打扰你们‘恩爱’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说完,便消失在人群中。
体育馆内的歌声依旧热闹,可宁晓洁和陈朝的世界里,只剩下盒子里 “滴答” 的声响和彼此的心跳声。“晓洁,你先走。” 陈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一个人拿着盒子,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走!” 宁晓洁摇着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她从幼儿园就认识陈朝,一起写作业、一起看球赛、一起躲在房间里玩游戏,她喜欢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他。
“你傻不傻!这是会死人的!” 陈朝又急又气,可看着宁晓洁坚定的眼神,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你还有爸妈,我……”
“我爸妈会理解我的!” 宁晓洁打断他,抹了把眼泪,挤出个笑脸,“再说了,我还没跟你一起高考呢,我还想…… 还想考完试跟你去看海。” 她没好意思说 “开房”,只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脸颊却红得能滴出血。
陈朝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突然一暖,低头凑到她耳边:“那我能不能先讨个‘定金’?” 没等宁晓洁反应,他已经吻了上去 —— 柔软的唇瓣带着爆米花的甜香,像偷吃了颗草莓味的糖。
宁晓洁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即闭上眼,手却攥得更紧了。直到周围有人起哄,陈朝才松开她,笑着问:“初吻?”
“混蛋!” 宁晓洁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弯了嘴角,“现在可以走了吧?再不走,炸弹没炸,我们先被人围观死了。”
两人手牵手,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陈朝用身体护着宁晓洁,生怕有人撞到他们的手。好不容易挤出体育馆,晚风一吹,宁晓洁才觉得后背全是冷汗。
“打车去郊区,那里人少。” 陈朝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宁晓洁坐进去。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穿了件蓝色条纹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看到两人紧握的手,暧昧地笑了:“小情侣这么黏糊啊?我年轻的时候跟我老婆约会,也这么手拉手,不过没你们这么着急,大白天就……”
“大叔,我们这是特殊情况。” 陈朝哭笑不得,“比您当年刺激多了。”
宁晓洁把头埋在陈朝怀里,耳朵红得发烫。司机哈哈一笑:“行,你们去哪?郊区哪块?”
“越偏越好,没人的地方。” 陈朝说。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懂了懂了,年轻人会玩!想找个清净地方是吧?我知道个地方,那边全是麦田,没人去。”
车子驶离市区,路灯渐渐稀疏,窗外只剩下漆黑的田野。宁晓洁突然小声说:“陈朝,其实我刚才没说完…… 我想高考后,跟你一起去开房。”
陈朝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握紧她的手:“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去看海,去吃你最爱的草莓蛋糕,开房…… 也听你的。”
宁晓洁刚想笑,陈朝突然用力把她推了出去:“快跑!”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朝单手抓起盒子,像扔标枪一样甩向远处的麦田。“轰 ——”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气浪像狂风一样卷过来,陈朝扑过来把她压在身下,后背被飞溅的石子划伤,火辣辣地疼。
宁晓洁昏过去前,最后看到的是陈朝担忧的眼神。
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陈朝?” 她慌乱地伸出手,摸到一只温暖的手 —— 是陈朝。
“我在。” 陈朝的声音很温柔,“晓洁,别怕,医生说你只是暂时失明,过段时间就好。”
“我看不见了……” 宁晓洁的眼泪掉下来,手指冰凉,“我是不是永远都看不见了?”
“不会的!” 陈朝握紧她的手,起身快步走出病房。走廊里,他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 ——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戴了副金丝眼镜,穿白大褂,被陈朝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
“她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 陈朝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要是治不好她,我让你陪葬!”
“陈、陈少,您别激动!” 医生结结巴巴地说,“病人的眼角膜受了重创,我们医院的技术…… 但我有个朋友在美国,是眼科权威,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肯定有办法!”
陈朝松开手,眼神依旧冰冷:“最好如此。要是她的眼睛好不了,你知道后果。”
医生赶紧点头,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陈朝靠在墙上,看着病房的门,心里满是愧疚 —— 都是他的错,才让宁晓洁受了这么多苦。他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宁晓洁的眼睛好起来,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再也不让她受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