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白珩看出来了今天沈辞安必须让他拿出个态度,左思右想说道,“沈大人,朕知错了,朕马上发布旨意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了解青州旱灾的真实原因,绝对如实相告。”
沈辞安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另外,你今日派人闯入了国师府,甚至谢海对国师府的孩子动手动脚,这件事情陛下打算如何处理啊?国师大人不屑于与你计较,你不能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
君凝也没想到沈辞安还能绕到她身上来,立刻开始表情管理。
施白珩看了一眼下面神情自若的君凝,支支吾吾道,“这......青州旱灾源头在朕,与国师府一干人等毫无关系。今日到国师府扰了国师清净的人一概处死,除了沈大人您。”
还没看到沈辞安满意的表情,大殿内先响彻起了沈淮山的声音,“陛下,臣等是奉了您的旨意......”
“闭嘴!”还没等他说完,被胆战心惊的施白珩出口打断。
施白珩自然知道他是下达旨意的人,但现在能说吗?沈辞安那个煞星就站在他身边,他害怕啊!
说起来这个沈淮山也是教子无方,能让沈辞安这么欺辱他。
他现在已经被打怕了,任何一点有关于他做过的事情都不能让沈辞安听见,不然免不了又被收拾一顿。
他自然知道这道旨意下达之后对不起那些禁卫军,但是与他自己的安全相比较,很显然,施白珩选择了自己。
施白珩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沈淮山怎么说也是沈辞安的父亲,他应该不会大义灭亲吧?
就算真的灭了,大不了他多追加一些头衔给沈淮山,让他死后被世人铭记便是。
“禁卫军,立刻杀了沈淮山。”施白珩指着沈淮山大声说道。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并没有动手。
施白珩感受着沈辞安在旁边的压力,怒吼道,“怎么?现在朕说话都不听了?朕是一国之君,你们是想要抗旨吗?”
没等禁卫军行动,沈辞安又一巴掌打在了施白珩脸上。
“你太吵了,我让你杀人了吗?”沈辞安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这个皇帝真的有些蠢。
施白珩咬咬牙,低头道歉道,“沈大人,我错了,我不应该着急处死沈淮山,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结果话音刚落,就又被打了一巴掌,沈辞安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要自作聪明。”
沈淮山那样的父亲,他可不敢要。
施白珩愤怒极了,低下头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忍一忍,他不停的自我洗脑,今天先忍一忍,总有办法收拾沈辞安的。
沈辞安嗤笑一声,看着在这里的几个大臣和沈淮山,“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一心一意效忠的陛下。尤其是你,沈淮山,事情的真相你选择视而不见,只要是陛下的命令无论对错都会执行,你这是忠心吗?这是愚忠,你的忠心只是给了施白珩一个人,你看不到那些良臣在他的旨意下含恨而死,看不到百姓因为他的一道旨意水深火热,你在助纣为虐。
你的效忠换来了什么,需要的时候他会让你去死,你后悔吗?”
语气中嘲讽十足,许多大臣都觉得脸上无光,低下了头。
只有沈淮山依旧面无表情,整个人平静异常,“我不后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需要我,是我的荣耀。”
沈辞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认真。
旁观的大臣和君凝只觉得匪夷所思,都这个地步了,沈淮山居然还站在施白珩那一边?难道注定沈家两父子反目成仇?
“若是陛下让你杀我,杀了我娘,杀了祖母,你也会做,对吗?”沈辞安问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原主的经历他可是了解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是你,还是你娘,你祖母,都是陛下的臣民,理应顺应陛下的心意。”沈淮山理所当然的回答。
“原来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门外传来了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娘?你怎么来了?”沈淮山目瞪口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娘,妻子都不放过,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这是沈辞安的祖母,老太太身体还算硬朗,是沈辞安安排进宫的。
他的祖母与太后娘娘是手帕交,她以进宫看太后的名义进来了,还带着沈辞安的娘,沈辞安也是让她看清楚沈淮山的真面目。
至于太后,如今只是吃斋念佛不管世事,只是偶尔见一见以往的老朋友,给了几个好姐妹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因此没人怀疑她们的目的。
有太后的令牌她们能够畅通无阻,因此刚刚在门外听的十分清晰,沈淮山这个混蛋居然对皇帝忠心到了将家人抛弃的地步。
老太太带着沈淮山的妻子缓步走了进来,看着站在施白珩旁边的沈辞安,“我的乖孙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沈淮山,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只要我的孙子就够了。
另外,悦儿以后跟着老身,你跟她和离吧,嫁给你是她的不幸,以后各自嫁娶皆无关系。”
想也知道,威胁殴打皇帝罪名不小,不到万不得已沈辞安应该不会做,在老太太眼里就是平时沈淮山也是因为施白珩不知委屈了孙子多少次。
沈淮山的妻子站在老太太身边,看向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她自小被教导忠君爱国,今日一大早去给老太太请安听到沈辞安所说她还半信半疑,就算再怎么忠君爱国也不会弃自己的亲人于不顾,更何况他们并未做错任何事情。
沈辞安的祖父曾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祖母也出自武将世家,因此做事雷厉风行,根本没给沈淮山一点辩驳的机会。
从今以后,沈淮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在沈辞安的威胁下,施白珩直接颁发了圣旨表示沈淮山与沈府其他人一刀两断。
事情已成定局,无论沈淮山怎么不接受也不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