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娥靠在张睿身侧,素白襦裙的裙摆铺在床沿,像一片月光落下来;腰间银链上的翡翠坠子轻轻蹭着张睿的胳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她指尖绞着裙摆的暗纹,声音轻得像羽毛:“前几天有部落的人送信来,说呼啦尔当了王之后,比以前更暴虐了——周边小国的人被他掳去做奴隶,本国百姓稍微反抗就被打死,现在到处都是怨声载道。不少部落首领都在盼着父王回去,带领大家反了呼啦尔,父兄说,等明年开春草木茂盛了,就动身回西域复国。”
张睿握着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弹琵琶练出来的。他轻轻摩挲着那处薄茧,笑着道:“原来娥妹还是位公主,难怪气质这么好,一举一动都透着雅致。可你明明是公主,怎么偏要做我的侍女?”
常月娥脸颊微微泛红,挣开他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你真要听?听了可不许生气,也不许笑话我。”
“我什么时候笑话过你?”张睿重新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你说,我听着。”
常月娥的眼神飘向窗外的月光,声音慢了下来:“我刚到中原时,就听人说‘灵玉奇侠’武功高强,连西藏喇嘛都打不过你,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英雄。我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虽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模样也不差——当时就想着,用点‘美人计’,让你帮我父兄复国。”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收紧,声音软了些:“可后来在秦淮河上,我们一起弹琵琶、吹箫,还跳了支舞……我看着你吹箫时的样子,听着你跟我聊江湖趣事,就觉得,复不复国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后来打赌输了要做你侍女,我心里其实偷偷高兴,因为侍女能天天跟着你,比做妻子待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呢。”
张睿听完,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气:“原来你还有这么多小心思。可我怎么舍得让公主做侍女?你以前在西域,身边怕是还有四个侍女伺候着呢。”
“现在不一样了。”常月娥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是亡国公主,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呼啦尔派了好多杀手找我们,我以前天天都怕睡着醒不过来。可跟你在一起后,我就不怕了,觉得不管有多少杀手,你都能护着我。”
张睿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两下,语气坚定:“以后再有人敢来追杀你,我让他们有来无回。等你父兄复国时,要是需要帮忙,你说一声,我陪你回西域,帮你们把呼啦尔那厮赶下台。”
“真的?”常月娥猛地抬起头,眼里亮闪闪的,像有星星落进去,她伸手搂住张睿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代父兄谢谢你!那……我该怎么谢你?”
“你想怎么谢?”张睿笑着反问,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腰肢,惹得她轻轻一颤。
常月娥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凑到他耳边,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以身相许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加深这个吻,却被张睿轻轻推开。
“现在不行。”张睿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们在洪家堡做客,要是被人撞见,对你名声不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疼’你。”
常月娥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揪着他的衣襟,小声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当初有‘目的’,才不愿要我?你跟阿艳姑娘都能以夫妻名义住在一起,却对我这么客气……”
“傻丫头,想什么呢?”张睿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笑意,“我要是计较你的目的,早就把你推开了。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要在合适的地方,不能委屈了你。”
常月娥这才放下心,靠回他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撒娇:“那我不管,这辈子我跟定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下辈子我还等你,你要是找不到我,就是对我没真心。”
“好,下辈子我一定找到你。”张睿笑着答应,伸手帮她拢了拢滑落的襦裙领口,“对了,你刚才说在秦淮河合奏,现在要不要再合奏一次?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不会打扰别人。”
“真的?”常月娥眼睛一亮,立马从他怀里挣出来,站起身时,素白襦裙的裙摆轻轻晃动,银链翡翠坠子“叮咚”轻响,“我这就去拿琵琶!”
她快步跑出房间,没过多久就抱着琵琶回来——那琵琶是紫檀木做的,琴身刻着缠枝莲纹,弦轴上还嵌着小小的珍珠。张睿伸手抱起她,纵身跃上房顶,脚下轻点瓦片,朝着洪家堡外的东边飞去。常月娥一手抱着琵琶,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上,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玉哥,你要是跟我回西域,肯定能轻松杀了呼啦尔。”常月娥小声说,语气里满是崇拜。
“等你需要我,我就去。”张睿笑着应下,很快就飞到一条小河边——河边长满了芦苇,岸边有片平坦的草地,月光洒在河面上,像铺了层银箔。他轻轻把常月娥放下,两人面对面坐在草地上。
“你先弹,我跟着你。”张睿从怀里摸出玉箫,那箫是羊脂玉做的,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常月娥调整好坐姿,琵琶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琴声瞬间响起,像泉水流过石缝,又像小鸟在林间鸣叫。张睿的箫声紧随其后,悠扬婉转,和琴声交织在一起,时而轻柔缠绵,时而激昂顿挫,连河边的芦苇都跟着轻轻晃动,仿佛在跟着节奏跳舞。
一曲终了,树林里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一群小鸟从树上飞起来,在两人头顶盘旋着,好像在喝彩。常月娥吓了一跳,紧紧抓住张睿的胳膊:“是不是有人来了?”
“哪有人?是小鸟觉得我们吹得好听,来给我们鼓掌呢。”张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抬头对着小鸟挥了挥,“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睡觉了。”
常月娥半信半疑:“我以前弹琵琶,从来没见过小鸟这样……”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我跟你合奏。”张睿晃了晃手里的玉箫,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这箫可不是普通箫,吹出来的声音能引动万物——你没听说过‘天魔琴’能摄人心魄吗?我这就是‘天魔箫’。”
“那你岂不是成了魔头?”常月娥笑着打趣,伸手摸了摸他的箫,“可我觉得,你这箫声暖得很,不像魔音,倒像仙乐。”
“仙和魔本来就没那么清楚。”张睿把箫收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有仙就有魔,有魔就有仙——我对你好,就是仙;对坏人狠,就是魔,这样不是挺好?”
常月娥靠在他怀里,望着河面上的月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她觉得,此刻有琴箫和鸣,有爱人在侧,就算以后还有再多的风雨,她也不怕了——因为她知道,张睿会一直护着她,陪她走过所有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