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刚完成天阶丹师的考核,帝辛那边便已知晓,立刻派遣宫里的太监前来传旨相召。
来的并非那位严嵩,而是另一个面白无须的胖姓太监,陈承安并不认得。这名太监态度恭谨得近乎谄媚,低身行礼道:“侯爷,陛下请您入宫一叙。”
尽管对方姿态谦卑,陈承安强大的神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他心中微感诧异:自己初到京城,与这太监群体素无瓜葛,何来敌意?他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对方,那太监虽体态丰腴,眉宇间却依稀透出几分熟悉感——竟与之前被他踹晕的周明理有几分相似!
“周珰?”陈承安心中豁然开朗,不由得暗自腹诽,“还真是跟姓周的犯冲。”
他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地还礼道:“有劳公公带路。”言罢,便转身走在前面。
京城幅员辽阔,丹盟位于南部,皇城则雄踞中央,步行距离相当遥远。不过,自从陈承安抵达皇城,贴心的陈一早已为自家少爷备好了座驾。
陈承安虽与那“无耻”的麒麟签订了契约,无法再收服其他坐骑,但那家伙自陈承安凝结金丹、晋级天灵境渡劫时,因吞噬了过量天劫之力,至今仍化作一道纹身附在他手臂上沉睡,久无动静。陈承安曾以精神力探查,却如同撞上铜墙铁壁,被生生弹回,仅能通过契约感知到麒麟生命力旺盛,修为在缓慢恢复,似乎正沉浸在一个深沉的梦境里。
陈一不知其中缘由,但记得少爷喜好乘车,便特意前往器阁购置了一辆极其华丽的四轮车驾,并以陈家庄子出产的灵兽——风云烈焰兽作为牵引。
此刻,停在丹盟门前的,便是这辆堪称移动行宫的座驾。三头纯白色的成年风云烈焰兽昂首挺立,它们状如烈马,头生锐利独角,四蹄之下赤色烈焰翻腾不息,仿佛踏火而行。器阁为它们量身打造了明光锃亮的全身铠甲,更显神骏非凡。这三头拥有踏空之能的灵兽级战兽,实力相当于人类地脉境,气势迫人。
它们牵引的车驾,正是陈承安与器阁联合研发的第一代四轮马车杰作。其底盘结构借鉴了陈承安前世汽车的先进理念——前后整体硬桥,配备平衡杆和五级自动调整减震系统。这种设计彻底颠覆了此界马车颠簸难耐的传统,即便在崎岖路面上,车身也能保持惊人的平稳,乘坐舒适度远超寻常车辇。
当年在白云城,器阁大长老火无极与陈承安为攻克轴承等精密部件的制造难题,耗费了无数心血。修行文明虽能锻造出超凡器物,但重现某些现代精密工艺,仍需克服重重技术壁垒。
这辆融合了修行与科技双重文明的座驾甫一现身,便瞬间征服了京城所有有幸目睹之人的眼球。为了打响广告,陈承安特意将器阁的巨大徽章醒目地烙印在车尾。
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立刻将这神异的座驾与器阁联系在一起,器阁的门槛几乎被蜂拥而至的询问者踏破。人们争相打听这车驾的来历、价格。
陈家大少这辆四轮兽车可不仅仅是奢华,它更是一件强大的法器!车底镌刻飞行法阵,车身遍布防御法阵、聚灵法阵以及恒温法阵。这些法阵皆由陈承安亲手铭刻,繁复精妙。因此,想购买一辆同款基础车型或许可行,但要完全复刻出与这辆一模一样的“旗舰版”,几乎难于登天——不仅需要顶尖阵法师的技艺,其承载法阵的特殊材料造价便是天文数字,更遑论维持这些法阵运转所需消耗的灵石!
这辆车,是身份、地位与尖端实力的无上象征,如同后世的顶级超跑。购置是天价,维护保养更是天价中的天价。高昂的“零整比”和持续的“能源消耗”,注定了它只能是少数顶尖权贵才能负担得起的终极奢侈品。
陈承安此番高调亮相座驾,正是要在京城这片“土鳖”云集之地,狠狠秀一把肌肉,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豪”!
此刻,在庞太监略带复杂目光的注视下,陈承安从容地登上了他那辆拉风至极的座驾。车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入宫。”陈承安的声音透过车厢传出。
“是,侯爷。”陈七应声,轻巧地跃上车夫位置。他无需挥鞭,只是心念微动,与三头风云烈焰兽建立起精神链接。
“唏律律——!”
三头神骏的灵兽齐齐发出清越的嘶鸣,蹄下烈焰猛地一涨,沉重的车身在精密的轴承传动下,竟如鸿毛般轻盈启动,几乎悄无声息地滑行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得益于那套超越时代的悬挂系统,车身稳如磐石,即便偶遇路面起伏,也只是微微下沉便瞬间恢复平稳,车内感受不到丝毫颠簸。
“起!”陈一低喝一声。
车底铭刻的飞行法阵光芒微闪,一层柔和的气流托住了整个车体,车轮虽仍接触地面,却仿佛卸去了万钧重担。三头风云烈焰兽脚下烈焰喷涌,步伐愈发轻快,速度陡然提升,拉着庞大的车厢在宽阔的御道上疾驰如风,速度快逾奔马,却平稳得能让杯中之水不起涟漪。
实际上风云烈焰兽跑动的时候,脚掌与地面根本都是毫不接触的,仔细观瞧,其脚掌与地面是有几指头的距离,这是这种灵兽的一个奇异能力之一。无论道路多么崎岖,风云烈焰兽奔跑起来也是如履平地,配合上陈承安与火无极研发出来的这款马车,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杀器。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这奇异的组合一上路,立刻成为京城街道上最耀眼的风景线!
“天呐!快看那是什么?”
“嘶……三头风云烈焰兽拉车?好大的手笔!”
“那车子……四个轮子?跑得这么快竟如此平稳?!”
“器阁!是器阁的新车驾!太……太威风了!”
“里面坐的是谁?如此排场?”
“是那位新晋的武安侯!征北军副帅,工部左侍郎,陈家大少!”
“刚考过了天阶丹师!”
“难怪……也只有这等人物才配得上如此座驾!”
惊叹声、议论声、艳羡的目光如同潮水般从街道两旁涌来。行人驻足,车马避让。庞太监骑着一匹宫中御马跟在车侧,感受着周围目光的聚焦,心中那份莫名的敌意与嫉妒交织翻腾,却又不得不强装出恭顺的模样。他望着那几乎不发出噪音、平稳得不可思议的车厢,再对比自己身下这匹虽神骏但奔跑起来依旧会带来颠簸的御马,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堵在胸口。这陈承安,不仅天赋卓绝,连出行都如此……令人妒恨!他想起侄儿周明理的惨状,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阴霾。
车厢内,陈承安闭目养神,强大的神识却将外界的喧嚣与庞太监那细微的情绪波动尽收心底。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出行,也清晰地将周阳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这趟入宫之路,看来不会像表面这般平静风光。
车轮滚滚,蹄踏烈焰,这辆融合了两个世界智慧的移动堡垒,载着新晋的天阶丹师,在京城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洗礼下,一路风驰电掣,向着那座象征大周最高权力的皇城驶去。
而沉寂已久的京城却迎来了一场出行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