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的雨季和金国的雨季几乎是同时开始的。
卢国首都,某隐蔽别墅。
布国总统哥玛的特使姆博韦坐在一张红木会议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对面是卢国的国防军情报局局长鲁贡达——一个穿着熨烫平整军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男人。两人中间摆着一瓶未开封的南非红酒,像一枚尚未引爆的炸弹。
开场便是试探与筹码的比量。
姆博韦率先打破沉默,推过去一份标着“绝密”的地图:“我国计划在下个月旱季,对金国的东部战区发动全面进攻。但哥玛总统希望……行动能更有‘效率’。”
鲁贡达没有碰地图,只是微微挑眉:“为什么找我们?”
“因为西部战区已经够让我们头疼了,”姆博韦身体前倾,“而东部战区的政府军——是刚果金最肥的一块肉。他们控制着的钴矿、黄金和钻石走私通道。我们双方合力,足以撕碎他们。”
鲁贡达终于拿起地图,却突然冷笑:“但东部还有各种各样的反政府武装和叛军……几十股武装。你要我们只打政府军?”
博弈就是利益红线的争端。
“正是其他武装的存在,才需要精确打击。”姆博韦的食指重重点在北部的位置,“哥玛总统反复强调——只攻击政府军,不碰其他武装。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东部,而不是彻底失控的烂摊子。”
鲁贡达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基加利的夜景:“卢国出兵,能得到什么?”
姆博韦打开公文箱,取出文件逐条念道:
· “攻入金国境内后,你们能夺取的所有物资——粮食、武器、矿产——都归卢国。
· 布国军队将‘无意中’留下三个边境哨所的军火库。
· 战后,卢国可获得现在边境线以外的10公里的实际控制区。”
他顿了顿,加上最致命的一条:“而且……我们知道戈桑最近正与卢国的某些‘反对派’接触。”
鲁贡达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走回桌前,亲手拧开红酒瓶塞,殷红的液体注入两只高脚杯。
“最后一个问题,”他举起酒杯,“我们如何确保布国不会在得手后……把我们也列为‘恐怖分子’的龌蹉行为?”
姆博韦微笑着从内衣袋掏出一枚象牙印章:“这是哥玛总统的私章。所有协议内容,已存入瑞士银行的保密库。如果布国违约,这些文件会出现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桌面上。”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鸣响——像子弹上膛的声音。
鲁贡达饮尽红酒,突然捏碎酒杯,任由玻璃碴和血水从指缝滴落:“告诉哥玛总统,卢国的坦克会在旱季开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越过边境。”
姆博韦躬身行礼,转身走入夜色。窗外,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悄然升起,朝着布国的方向飞去。
而在金国东部的雨林中,金国东部战区的政府军哨兵正像往常一样巡逻,全然不知两只毒蛛已在暗处织好了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