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将车停在数据中心后巷的阴影里。林婉儿检查着背包里的装备，夜鸦安静地蹲在她肩头，羽毛间偶尔闪过微弱的蓝光。
“维修通道的入口在东北角。”李修然压低声音，“安保系统每三分钟巡逻一次，我们有九十秒的空档。”
林婉儿点头，左眼泛起银光。她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数据信号，那些细碎的光点组成一道道防护网。“通道内部的监控设备不多，但能量探测器的密度很高。”
夜鸦突然振翅飞起，在通道入口处盘旋。它啄食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羽毛上的蓝光短暂增强。
“它在干扰探测信号。”李修然注意到安保系统的指示灯短暂闪烁，“趁现在。”
三人迅速穿过通道入口。狭窄的维修通道布满管线，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电子设备的气味。林婉儿的左眼持续发出银光，指引着前进方向。
“主服务器室在正上方。”她指向一道金属梯，“但这里的能量流动很奇怪。”
李修然开启天眼，看到数据流像血管般在墙壁内流动。所有能量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形成旋涡状的结构。
夜鸦突然发出警告性的低鸣。它飞向通风管道，用喙轻敲金属网。管道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李修然示意大家隐蔽。
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技术员走过通道，他们佩戴着特殊的眼镜，镜片上流动着数据流。
“核心祭坛的运算量又超标了。”较年轻的技术员抱怨道，“这样下去服务器会撑不住的。”
年长的技术员查看手中的平板：“再坚持一下，等能量融合完成就好了。主管说今晚就能突破临界点。”
林婉儿屏住呼吸，钥匙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她能感觉到那两个技术员身上散发着与投影人影相似的能量波动。
等他们走远，李修然才低声道：“他们提到的能量融合，应该就是祭坛强化的关键。”
继续前进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主服务器室的通风口。透过百叶窗，可以看到室内景象。
巨大的服务器阵列在房间中央围成一个圆圈，七根粗壮的数据缆线从天花板垂落，连接着每个服务器组。在圆圈中心，一个完全由数据流构成的祭坛悬浮在半空中。祭坛表面流动着数字符号，与他们在车上看到的投影相似，但更加凝实、庞大。
“这就是数字祭坛。”林婉儿的左银光穿透数据流，看到祭坛核心处涌动的黑色煞气，“那些黑色能量在吸收服务器的运算力。”
李修然的天眼看到更多细节。七根数据缆线分别连接着城市各处的七个现实祭坛，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循环。黑色煞气在循环中不断壮大，已经开始影响数据中心的现实结构。服务器机柜表面出现细微的裂纹，那是能量过载的迹象。
“他们在用数据中心的处理能力强化阵法。”李修然分析着能量流动，“每个服务器组都在模拟一个现实祭坛的运作。”
夜鸦突然焦躁起来，它飞向另一条通风管道，不断发出不安的鸣叫。林婉儿顺着它注视的方向看去，左眼传来刺痛。
“管道深处有东西在靠近。”她压低声音，“很多脚步声。”
李修然迅速评估形势。主服务器室内除了数字祭坛，还有五名技术员在监控设备。而通风管道里的脚步声显示，至少有三个人正在接近他们的位置。
“被发现了。”他做出判断，“准备应对。”
通风管道的另一端传来金属被撬开的声音。三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钻了进来，他们手持发出蓝光的设备，显然是能量武器。
林婉儿握紧钥匙，银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第一波攻击。能量武器发出的光束在银幕上溅起涟漪。
“天机阁的人果然找来了。”领头的黑衣人说，“但你们来晚了，祭坛已经启动百分之八十。”
李修然取出罗盘，金光与银光交融，形成更强的防护。夜鸦在管道中穿梭，它的羽毛释放出蓝色电弧，干扰着敌人的能量武器。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林婉儿质问，“扭曲地脉会让整座城市陷入混乱。”
黑衣人冷笑：“旧的风水体系已经过时了。我们要建立全新的秩序，一个完全由数据控制的能量环境。”
他们的打斗引起主服务器室内技术员的注意。警报声响起，更多的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李修然注意到数字祭坛的旋转速度在加快。黑色煞气变得更加浓郁，开始从数据流中渗出，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污染着周围的空气。
“必须摧毁祭坛核心。”他对林婉儿说，“钥匙能切断数据流吗？”
林婉儿集中精神，钥匙的银光变得更加强烈。当她将银光对准数字祭坛时，祭坛表面的数据流出现紊乱，但很快又恢复稳定。
“不行，能量太强了。”她喘息着说，“需要找到现实中的锚点。”
夜鸦突然飞向祭坛上方，它啄食着其中一根数据缆线。被啄食的位置出现短暂的数据空洞，但随即被新的数据流填补。
一名技术员注意到夜鸦的异常行为。“那只鸟在破坏数据流！抓住它！”
更多的技术员围了过来，他们手持各种探测设备。夜鸦在数据流中灵活穿梭，避开抓捕 attempts。
李修然利用这个机会，天眼全力运转。他看穿数字祭坛的表层，寻找着与现实世界的连接点。在祭坛最核心处，他发现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那是数据层与现实层的交汇处。
“核心在那里。”他指向祭坛中心，“但需要同时切断七根数据缆线，才能削弱防护。”
林婉儿左眼的银光扫过整个房间。“每根缆线都连接着一个控制终端。我们必须同时破坏七个终端。”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对方有八个，且增援还在不断赶来。
夜鸦突然发出特殊的鸣叫。它飞回林婉儿肩头，羽毛上的蓝光与钥匙的银光产生共鸣。两种光芒交融，形成七个光点，分别飞向七个控制终端。
“它在复制自己的能量。”林婉儿惊讶地说，“但这样会消耗太大。”
夜鸦显得疲惫不堪，但它仍然坚持释放能量。七个光点附着在控制终端上，开始干扰数据流。
数字祭坛的旋转速度明显下降。技术员们慌乱地检查设备，试图排除干扰。
“就是现在！”李修然喊道。
林婉儿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钥匙上。银光如利剑般射向祭坛核心，与夜鸦的蓝光汇合。两股力量撕扯着数据流，黑色煞气开始剧烈波动。
祭坛核心的光点闪烁得越来越快，最终爆发出一道强光。当光芒消退时，数字祭坛已经消失，只留下紊乱的数据流在服务器间窜动。
技术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领头的黑衣人咬牙切齿：“你们只是延缓了不可避免的过程。祭坛的数据备份在其他服务器上，很快就会重新启动。”
通风管道里的战斗也结束了。三名黑衣人见祭坛被毁，迅速撤退。
李修然扶起疲惫的林婉儿，夜鸦无力地趴在她肩头。钥匙的银光变得微弱，但依然稳定。
“我们该走了。”李修然说，“在他们重启系统之前。”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身后是技术员们慌乱的喊叫声和服务器过载的警报声。
回到车上，林婉儿轻轻抚摸夜鸦的羽毛。“它消耗了太多能量。”
李修然启动汽车，驶离数据中心。“但我们证明了数字祭坛是可以破坏的。接下来要找到所有备份服务器。”
钥匙在林婉儿手中微微震动，银光指向北方。与之前不同，这次的光芒中带着一丝 urgency。
夜鸦抬起头，发出微弱的鸣叫。它的眼睛反射着远方的城市灯火，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场战斗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