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海水，在海底投下晃动的光斑。
岳凯正游到接应艇旁，指尖刚要触碰到船舷，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远处海面掀起一阵异常的浪花，同时听到同学们的大喊。
“有鲨鱼？？”
起初他以为是鱼群洄游，可那浪花来得太急，像被什么东西劈开的银色绸缎，速度快得惊人。
“是鲨鱼！”
甲板上惊恐的尖叫更加强劲，提醒水下的同学。
王小雨扒着栏杆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海面，声音都在发颤：
“岳凯！快上来！有鲨鱼！”
男生们的欢呼瞬间变成慌乱的叫喊，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个男生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远离栏杆。
陆沉舟刚抓住接应艇的梯子，听到喊声猛地回头，当看到那些快速逼近的背鳍时，瞳孔骤然收缩，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狼狈得像只受惊的猴子。
岳凯却没动。
他的目光越过惊慌逃窜的金枪鱼群，定格在不远处。
一个穿蓝色泳裤的男生正慌不择路地往游轮游，小腿上不知何时划开了道伤口，鲜血在海水中晕开淡淡的红雾，像在黑暗中点燃的引信。
一条近三米长的鲨鱼已经盯上了他，摆动着尾鳍，以更快的速度斜插过去，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那男生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回头看到鲨鱼的瞬间，吓得四肢发软，连呼喊都忘了，身体直挺挺地往下沉。
“小心！”
岳凯低喝一声，几乎在同时双腿用力。
他像枚出膛的利剑，在水中划出笔直的轨迹，速度比鲨鱼快了不止一倍。
海水的阻力在他灵力加持下仿佛消失了，四肢摆动间带起湍急的水流。
“岳凯要干什么？”
甲板上有人惊呼。
王小雨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懂了。
岳凯要去救人。
那男生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预想中的剧痛却没传来。
他感觉有人抓住自己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往上游。
睁开眼时，正看到岳凯的侧脸，对方左手托着他的腰，右手猛地往斜下方一推，一股巨力让两人瞬间改变方向。
几乎是同时，那条鲨鱼从他们刚才的位置猛冲而过，锋利的鼻尖擦着男生的脚踝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抓紧！”
岳凯的声音在水中有些模糊，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岳凯在浪涛中稳住身形，左手提着那名吓得浑身瘫软的男生，手臂肌肉贲张如铁块。
他瞥了眼远处越来越近的鲨鱼背鳍，喉间低喝一声：“给我去！”
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发力，那一百来斤的少年像被抛射的麻袋，尖叫着飞向皮筏艇。
“噗通”一声闷响，少年结结实实地砸在艇中央，帆布艇身剧烈摇晃，差点翻覆。
“小子你命真大！”
皮筏上的安全员一把抓住少年，嗓门因后怕变调，
“这深海里血腥味就是催命符，再晚一点……”
话没说完，海面突然掀起巨浪。
一条近两米的灰鲭鲨循着血腥味猛冲过来，利齿闪着寒光直扑岳凯下盘。
“小心！”甲板上的王小雨撕心裂肺地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岳凯腰部猛地一拧，像装了弹簧般侧身避开鲨吻，同时右拳攥紧，带着破空的风声轮圆了砸在鲨鱼侧腹。
“嘭”的一声闷响，那鲨鱼竟像被重锤击中的皮球，横着飞出去三米多远，撞在另一条鲨鱼身上，顿时血雾弥漫。
“我操！”皮筏上的男生们集体爆粗口，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
血腥味瞬间引爆了鲨群。
周围的鲨鱼疯了似的扑向受伤的同类，利齿撕开皮肉的“咯吱”声在海面上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它们翻滚撕咬，海水被染成浑浊的暗红，那副饥肠辘辘的凶相，让甲板上的欢呼都变成了抽气声。
就在这时，一条近四米长的蓝鳍金枪鱼慌不择路地从岳凯身边窜过，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岳凯眼神一凝，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金枪鱼光滑的背鳍。
那鱼吃痛，猛地摆尾加速，岳凯顺势纵身一跃，双脚如铁钳般夹住鱼身，竟稳稳地挂在了上面。
“我的天……”有人捂住了嘴。
蓝鳍金枪鱼受惊之下，像离弦之箭般在鲨群缝隙中穿梭。
岳凯伏在鱼背上，身形与鱼身浑然一体，衣袂被水流掀起，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银蓝色的残影，竟借着这股力道，朝着游轮的方向飞速掠去。
鲨群还在为同类的尸体疯狂撕咬，没人注意到，一道猩红的血雾正从远处海面悄然升起，又迅速消散在浪涛里。
苏绾站在顶层甲板的阴影中，指尖轻轻舔过唇角，看着岳凯乘风破浪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味：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