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80人的吃饭难题
清晨的废土还裹着一层寒霜，磐石营地的木栅栏外，几缕稀薄的炊烟像没力气的游魂，刚飘起来就被北风扯散。林野踩着结霜的碎石子走在营地中央，耳朵里全是压抑的响动——有人啃着硬得能硌掉牙的压缩饼干，碎屑簌簌往下掉；有人捧着半搪瓷缸浑浊的水，小口小口地抿，眼神黏在旁边空着的粮袋上。
“林哥。”瘸子刘一瘸一拐地追上来，他左腿的旧伤被寒气浸得发疼，却还是攥着个空了的面粉袋，脸色比霜还沉，“最后半袋小麦粉刚分完，赵雷那边送过来的‘一半粮食’，就只有两箱压缩饼干，够80人吃两顿的？这老狐狸明摆着耍我们！”
林野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营地角落。昨天刚从锈铁镇逃来的几个拾荒者，正抱着膝盖缩在破帐篷里，其中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正盯着地上的饼干碎屑咽口水。苏晴站在旁边，悄悄把自己那份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过去，小孩的母亲连忙按住孩子的手，红着眼圈摇头：“苏医生，您也得吃，不然怎么给我们看病？”
“粮食不解决，不用等赵雷来报复，咱们自己就得散。”林野指了指不远处的仓库，“去把各队的队长叫过来，开会。”
瘸子刘应声去了，没一会儿，四个队长就聚到了仓库里。仓库是用废弃集装箱改的，里面堆着捡来的旧工具和几箱弹药，唯一的光源是顶上破洞漏下来的天光。小李搓着手坐在木箱上，他是拾荒队的队长，脸上还带着昨天跑旧城区蹭的灰：“林哥，要不我再带几个人去旧城区搜搜？上次我们在百货大楼地下室，还看到过几箱没过期的罐头，就是得绕开黑鸦佣兵团的巡逻区。”
“不行。”守卫队的老周立刻摇头，他手里握着根磨尖的钢管，眉头皱得紧紧的，“赵雷那老东西没给够粮食，肯定没安好心。咱们要是把人手都派去拾荒，他要是带卫兵来偷袭，营地根本守不住！”
“那总不能等着饿死吧？”另一个队长急了，“昨天分的饼干我没敢吃完，留了半块给我家小子，今早他醒了就喊饿，我总不能让他看着别人吃？”
仓库里顿时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林野靠在集装箱上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那是上次签到“破军刀”得到的，刀刃还闪着冷光。等吵得差不多了，他才抬手按了按：“都静一静。”
仓库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野身上。在这末世里，他用签到得来的净化散救过大家，又带着他们建起营地，早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老周说的对，赵雷肯定会报复，防御不能松。”林野的声音很稳，穿透了仓库里的寒气，“但小李说的也没错，粮食必须找。所以分两队——”
他指向小李：“拾荒队留10个人守营地，你带剩下的15个，去旧城区的百货大楼，优先找罐头、压缩饼干、能吃的野菜，要是遇到没变质的米面，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来。记住，避开黑鸦佣兵团的人，要是实在躲不开，别硬拼，用信号弹报信，我去接应你们。”
小李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放心林哥！我熟路，保证能找到粮食！”
“瘸子刘。”林野又看向旁边的瘸子刘，“你带守卫队剩下的20个人，加固营地防御。木栅栏再往外扩两米，用捡来的废钢筋当尖刺，门口设两个岗哨，每小时换一次班。另外，把仓库里的弹药分下去，每人手里至少得有把能打的武器——赵雷要是敢来，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瘸子刘也不含糊，虽然腿不好，但眼神里全是劲：“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营地固若金汤！”
“剩下的人，跟着苏医生整理医疗物资，再把营地的水窖检查一遍，确保水源够喝。”林野最后扫了一圈众人，“末世里，咱们能活下来靠的不是单打独斗，是抱团。现在粮食紧，但只要咱们齐心，要么从旧城区找到吃的，要么就让赵雷知道，想卡我们的脖子，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没人再说话，刚才的争吵声全变成了攥紧拳头的力道。老周率先拿起地上的钢管：“我去给岗哨搭棚子，不然兄弟们在外面冻得扛不住。”小李则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旧地图，开始跟拾荒队的人商量路线。
林野走出仓库时，苏晴正好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个药箱，看到林野，停下脚步：“拾荒队去旧城区太危险了，要不要我跟他们一起去？万一有人受伤，我能及时处理。”
“不用。”林野摇头，“营地需要你，要是有人突发疾病，或者赵雷来偷袭有人受伤，没医生不行。”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包净化散，递给苏晴，“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辐射区，撒一点能保安全。”
苏晴接过净化散，指尖碰到林野的手，都带着点凉。她看着林野的眼睛，轻声说：“你也小心，不管是拾荒队还是赵雷，都别硬来。”
林野点头，抬头看向旧城区的方向。那里的高楼只剩下断壁残垣，灰蒙蒙的天空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变异兽、佣兵团，还有可能找不到粮食的绝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80个人的命都扛在他肩上，营地的炊烟不能断，那些等着吃饭的人，尤其是那个盯着饼干碎屑的小孩，还在盼着他们能带回希望。
“小李。”林野喊了一声，正在收拾背包的小李立刻回头，“把这个带上。”他扔过去一把电磁匕首，是上次签到“破装甲车”得到的，“遇到变异兽，这玩意儿比钢管管用。”
小李接住匕首，眼睛一亮：“谢林哥！”
很快，拾荒队就准备好了。15个人背着空背包，手里握着武器，跟守卫队的人挥了挥手，朝着旧城区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寒霜里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几个小黑点。
瘸子刘正带着人加固木栅栏，废钢筋被敲进土里，尖刺朝上，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老周在门口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里面放着取暖的柴火。营地的人都动了起来，没人再抱怨饿肚子，反而都攥着一股劲——就像林野说的，抱团才能活。
林野站在木栅栏边，望着拾荒队消失的方向，手指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80人的吃饭难题，赵雷的报复，还有黑鸦佣兵团的威胁，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但只要营地的炊烟还在飘，只要还有人愿意跟着他，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北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却好像没那么冷了。林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仓库——他得再清点一遍弹药，万一赵雷真的来了，他必须保证，能守住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