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旧城区的变异蟑螂
旧城区废墟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锈铁镇东边的荒地上。坍塌的楼房只剩下半截墙体，裸露的钢筋像白骨般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破碎的玻璃渣在地上铺了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混着风吹过空楼的“呜呜”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林野走在最前面，手里的工兵铲在身前探路，金属感知时不时扫过周围——这里的金属轮廓比垃圾山更密集，却也更杂乱，断裂的水管、扭曲的防盗网、生锈的家电外壳，层层叠叠，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有用的废品，哪些是危险的障碍。
“林哥，前面那栋楼好像是以前的超市！”小李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手指着不远处一栋半塌的建筑。他去年跟着父亲来过旧城区边缘，对这里的地形还有点印象，“我爹说过，超市里可能藏着没被搜走的粮食。”
小李今年十六岁，是李老栓的侄子，也是营地最年轻的人，昨天听说林野要去旧城区，死活要跟着来，说自己“眼神好，能帮着找东西”；小王比小李大两岁，身材壮实，手里握着一根磨尖的铁棍，是主动请缨来的，说“能帮着搬物资，遇到危险也能挡两下”。林野本来不想带他们，可架不住两人软磨硬泡，又想着确实需要人帮忙搬粮食，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反复叮嘱“遇到危险一定要跟紧我，别乱跑”。
林野顺着小李指的方向看去，那栋楼的招牌只剩下“超”字的一半，墙体上布满了裂缝，门口堆着半米高的碎石，确实像个超市。他激活金属感知扫过楼内——没有武器的轮廓，只有几个零散的金属罐轮廓，还有一堆堆密集的小轮廓，像是……昆虫的甲壳？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东西。”林野握紧工兵铲，率先钻进超市门口的碎石堆。小王跟在后面，用铁棍拨开挡路的碎砖，小李则跟在最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黑暗角落。
超市内部比外面更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货架大多已经坍塌，散落的包装袋、罐头盒遍地都是，有的已经发霉变质，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异味。林野的目光快速扫过，突然停在一个被碎石压着的破粮袋上——粮袋是帆布做的，虽然破了个洞，但里面似乎还装着东西。
“小王，过来帮忙把碎石挪开。”林野喊道。小王立刻跑过来，两人一起用力，把压在粮袋上的碎石搬开。林野捡起粮袋，晃了晃，里面传来“沙沙”的声响，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半袋发黄的面粉，虽然有些受潮结块，但还没完全发霉，足够营地的人吃几天了！
“太好了！有面粉了！”小李激动地喊出声，伸手就要去拿粮袋。
“别动！”林野突然按住他的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听到了“沙沙”的声响，不是面粉的声音，而是从头顶传来的，像无数只虫子在爬动！
小王也听到了，手里的铁棍握得更紧，警惕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只见天花板的裂缝里，突然爬出一只黑亮的虫子——有拳头那么大，外壳硬得像铁皮，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一对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绿光，六条腿上长满了细刺，爬过水泥板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正是变异蟑螂！
“是变异蟑螂！”小王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更可怕的是，那只蟑螂只是开始。很快，天花板的裂缝里、墙角的缝隙里、坍塌的货架后面，密密麻麻地爬出了几十只变异蟑螂，它们像黑色的潮水般，朝着林野三人涌来，爬动的“沙沙”声汇聚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快跑！往门口跑！”林野大喊一声，一把提起粮袋，推了小李一把。小王也反应过来，挥舞着铁棍，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只蟑螂砸去——“铛”的一声，铁棍砸在蟑螂的外壳上，居然被弹开了，蟑螂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爬！
“外壳太硬了！砸不动！”小王急得大喊。
林野心里一沉，他没想到变异蟑螂的外壳这么硬。他掏出腰间的钢骨匕首，朝着一只扑过来的蟑螂刺去——匕首的锋利刀刃终于刺穿了蟑螂的外壳，绿色的汁液喷了出来，带着一股腥臭味。那只蟑螂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用匕首刺！攻击它们的肚子！”林野喊道，一边挥舞匕首，一边护着小李和小王往门口退。小李也掏出自己的短刀，学着林野的样子，朝着一只蟑螂刺去，却因为力气太小，只在外壳上划了一道印子，反而激怒了那只蟑螂，朝着他的腿扑去！
“小心！”林野连忙挥刀去救，却还是慢了一步——那只蟑螂一口咬在小李的小腿上，细刺般的牙齿瞬间刺穿了裤子，嵌进肉里。
“啊！”小李惨叫一声，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小王连忙扶住他，林野则趁机一刀刺死了那只咬人的蟑螂。
小李的小腿很快就肿了起来，伤口周围的皮肤变成了暗红色，他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林哥……我的腿……好疼……”
林野低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变异蟑螂的牙齿有毒，要是不尽快处理，伤口可能会溃烂，甚至危及生命。他知道现在不能再恋战，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等更多的蟑螂涌过来，他们三个都走不了！
“小王，你背着小李，我来断后！”林野喊道，手里的匕首挥舞得更快，不断刺向涌过来的蟑螂。绿色的汁液溅满了他的衣服，腥臭味扑鼻而来，但他丝毫不敢分心，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多的蟑螂，为小王和小李开辟出一条退路。
小王立刻蹲下身，让小李趴在自己背上，双手紧紧抓住小李的胳膊，快步朝着门口跑去。小李趴在小王背上，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却还是咬着牙，没再喊一声——他知道，现在不能拖累大家。
林野跟在他们后面，一边退一边杀蟑螂。钢骨匕首的刀刃上沾满了绿色的汁液，变得有些滑腻，但他握得更紧了。眼看就要到门口，他突然发现，门口的碎石堆上，也爬满了蟑螂，挡住了他们的路！
“往左边走！那里有个缺口！”林野大喊，指着左边墙壁上的一个破洞——那是刚才进来时没注意到的，足够一个人钻过去。
小王立刻改变方向，朝着破洞跑去。林野则转身，用身体挡住涌过来的蟑螂，匕首一次次刺出，又一次次拔回，每一次都能杀死一只蟑螂，却也让他的手臂越来越酸。
“林哥，快过来！”小王已经背着小李钻过了破洞，在外面大喊。
林野看了一眼破洞，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蟑螂，咬了咬牙，最后刺死一只扑到身前的蟑螂，转身快步跑到破洞前，钻了出去。刚钻出来，他就立刻用旁边的碎石堵住了破洞，只听里面传来蟑螂撞墙的“咚咚”声，却再也爬不出来了。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李的腿肿得更厉害了，伤口还在渗血；小王的背上沾满了小李的冷汗，衣服都湿透了；林野的胳膊又酸又麻，匕首掉在地上，他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旧城区的风依旧吹着，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林野看着小李肿胀的腿，又看了看手里的半袋面粉，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找到了粮食，却付出了代价，小李的伤需要尽快治疗，而旧城区的危险，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林哥……我们……还能继续找粮食吗？”小王喘着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林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先回营地，给小李治伤。粮食以后再找，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李的伤治好。”
他知道，现在不能再冒险了。小李的伤耽误不起，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半袋面粉，虽然不够多，但至少能解营地的燃眉之急。等小李的伤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林野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粮袋，又扶起小王和小李：“走吧，我们回营地。”
三人互相搀扶着，慢慢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旧城区的废墟在身后渐渐远去，但那“沙沙”的蟑螂爬动声，还有小李伤口的疼痛，却深深印在了他们心里——旧城区的危险，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