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集的喧闹被隔绝在陋巷之外。陈默靠在斑驳的、贴图精度明显下降的土墙上，手中握着那枚花费了一块珍贵数据碎片换来的古老玉简。
百晓楼老板那狡黠的笑容还在眼前，那句“买了等于白买”更像是一种挑衅。陈默深吸一口气，神识再次沉入玉简。
依旧是那片信息的废墟。乱码、缺失提示、矛盾的碎片…
“…湖心…非心…入口…亦出口…”
“…规则…絮乱…周期性…峰值…”
“…屏障…减弱…错误积累…”
“…监视…目光…来自…湖底…”
“…核心？…不…那是…沉睡的…”
“…#错误代码频发区…”
“…建议…绕行…”
信息支离破碎，难以串联，更别提验证真伪。
【叮！解读任务：【垃圾信息分类】。目标：使用三种不同灵力波动频率冲击玉简。奖励：随机解锁一条有效信息片段。惩罚：感染【.txt病毒】，系统文字乱码12时辰。】
又来？陈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这系统的任务总是带着一种让人血压升高的弱智美感。
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调动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按照【灵力微操】的法门，第一次尝试用平缓温和的波动轻轻触碰玉简。
玉简毫无反应。
第二次，他加大强度，让灵力波动变得尖锐而急促。
玉简轻微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更清晰的错误提示：【……missing… dependency… dll…】旋即隐没。
第三次，陈默想起之前吸收数据碎片和应付系统任务时那种“胡来”的感觉，他心一横，不再刻意控制，将一股混杂着稻草道基特有气息、微弱剑元、以及刚刚吸收数据碎片残留扰动的、极其不纯的混乱灵力，猛地灌入玉简！
嗡！
玉简剧烈震颤，表面甚至爆起一小团电火花！一大片乱码疯狂刷过，紧接着，一行相对清晰、但字体扭曲的信息强行投射到空气中：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错误代码区域…空间坐标（动态）…关联性：‘归墟屏障’、‘规则风暴’、‘坠入者残响’…高危！建议权限等级≥80访问…】
信息一闪而逝，玉简彻底暗淡下去，表面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叮！任务【垃圾信息分类】完成。成功解锁信息片段。奖励发放。】
【叮！警告！检测到未知病毒入侵！感染成功！系统界面已受【.txt病毒】污染！所有文字显示将出现乱码，预计持续时间：11:59:59…】
陈默眼前原本简洁（虽然弱智）的系统界面，瞬间变成了惨不忍睹的乱码海洋。修为、状态、技能…所有文字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和方块字组合！
“……”陈默默默收起了玉简。好吧，至少得到了一条相对明确的信息：#错误区，极度危险，且与归墟屏障、规则风暴有关。这似乎印证了玉简里其他碎片信息。
“权限等级≥80？”他想起系统AI现在的能量是81%，这是巧合，还是…
“你在这里。”凌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依旧戴着兜帽，气息平稳了许多，看来恢复得不错。“拿到消息了？”
陈默将暗淡的玉简递给她，并将自己看到的那条相对清晰的信息告诉了她，略去了系统任务和病毒的事，只说是自己强行破解所得。
凌波接过玉简，神识扫过，眉头越皱越紧：“混乱…矛盾…但这条关于错误代码的信息，与观测者内部的部分数据吻合。湖心岛确实是#错误的高发区，甚至可以说是源头之一。那里空间结构极度不稳定，规则风暴频发，确实危险。”
她将玉简抛回给陈默：“这情报不算完全无用，至少确认了危险等级和部分特性。但更具体的，恐怕需要亲身去探查。”她似乎对陈默编造的“净世堂初始核心”消息只字未提，不知是没验证出结果，还是并不相信。
“接下来怎么办？”陈默问道，看着眼前乱码的系统界面，感觉格外糟心。
“你需要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有在规则风暴中短暂自保的能力。”凌波打量了一下陈默，“你的道基…很奇特，看似濒临崩溃，却又被一种难以理解的力量强行缝合稳固。但这也限制了你的潜力。”
她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像是从某个完整部件上碎裂下来的半透明晶体，内部有微弱的光丝流转。
“这是一块‘空间碎片’，是从一次小的规则风暴边缘收集到的。它蕴含的力量很混乱，直接吸收必死无疑。但或许…可以尝试用来‘刺激’一下你那古怪的道基，或者在炼制某些特殊符箓、布置微型阵法时作为极端能源。风险极大，但可能是你目前快速获取力量的少数途径之一。”
就在陈默犹豫是否要接过这危险的东西时，系统乱码的界面突然强行弹出一条任务，文字扭曲闪烁，但勉强能辨认识别：
【乱码…&%…紧急任务@#￥%…：【饱餐一顿】…%￥#！目标：食用至少三斤栖凤集特产“乱码糕”。奖励：临时获得“规则视觉（弱）”%，持续一刻钟。惩罚：%…腹泻…&%…十二时辰…&%…】
陈默看着那乱码任务，又看看凌波手中危险的空间碎片，再想想自己那稻草道基和去湖心岛送死的未来…
他默默接过了空间碎片，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绝对零度的碎玻璃。
“多谢。”
“不必。你活着，才能提供更多‘变量’数据。”凌波语气依旧平淡，“我会在暗中给你提供一些有限支援，但主要靠你自己。净世堂的搜索网络正在收紧，栖凤集也不会安全太久。”
她说完，身形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陈默握紧那危险的空间碎片，看着眼前乱码的系统，感受着体内缝合的道基，又想起那要命的“乱码糕”任务。
前途多舛，生死难料。
但他还是迈开步子，走向巷外喧闹的集市，去寻找那见鬼的“乱码糕”。
至少，得先看看那“规则视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