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葬伸手按在那玉质区域上,混沌灵力小心探入。
顿时,一股精纯,厚重,承载万物的土行灵机顺着灵力反馈而来!
虽然流量细若游丝,但品质却相当不错,远超那十几块劣质灵石!
“若在此处布下一个定向的聚灵阵,专聚土行灵气,效率会比在老猿洞高上数倍,对我恢复土行相关的伤势和稳固根基大有裨益。”
徐葬心念电转:“而且,这灵眼虽微弱,但若能找到方法稍加疏导,或可使其渗出灵气更丰沛一丝,甚至可以滋养出低阶的土属性灵材?”
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比起那十几块快耗尽的灵石,这处天然的微弱土灵“漏隙”价值更高,是可持续的资源!
他收回手,又开始仔细打量石窟其他地方。
很快,在放置空箱子的角落地面,发现了一些被尘土掩盖的刻痕。
拂去尘土,露出的是几行歪歪扭扭,似乎是利器刻划的文字。
并非凡俗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极其简陋,扭曲的符号,夹杂着几个与那令牌背面相似的字形。
徐葬辨认片刻,结合令牌气息,大致明白了。
留下这些刻痕和令牌的,并非贺铁彪,而是一个多年前可能逃亡至此,受了重伤的低阶邪修或者魔道散修。
此人或许修炼的是与土行,阴煞相关的偏门功法,偶然发现这处土灵漏隙,便在此暂居疗伤。
那些下品灵石,可能是他随身所剩,这令牌,则是其身份或信物。
后来,此人要么伤重不治,埋骨附近,要么伤势稍复便离开了。
这处密室和残留的微末家当,则被后来占据此山的贺铁彪发现,当成了自己的秘密藏宝地。
贺铁彪一介武夫,不识灵石妙用,只当是奇特石头,那令牌更是看不懂,便一并扔在箱底。
“看来只是巧合,并无后续牵连。”徐葬松了口气。
一个早已不知所踪的低阶邪修遗留,还不至于引来太大麻烦。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土灵漏隙。
此物,需好好利用。
他沉吟片刻,取出几块之前炼制蕴灵散剩下的,蕴含微弱灵气的矿石边角料,又并指如刀,混沌灵力凝聚指尖,开始在石窟地面和那玉质岩壁周围刻画起来。
他要布置一个简易的“锁灵导元阵”,并非聚灵,而是将此地自然散逸的土灵之气暂时封锁,积蓄。
并引导其向特定方向(比如未来可以设置一个容器)缓慢输出,避免灵气白白散失。
同时,阵法也有一定遮蔽,警示作用。
刻画阵纹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即便灵力未复全盛,但境界和见识仍在。
很快,一个覆盖石窟大部分区域,线条古朴玄奥的灰色阵法便悄然成形。
阵成瞬间,石窟内那原本若有若无的土灵之气骤然一滞,随即开始缓缓向着阵法中央汇聚,虽然速度慢得可怜,但不再无谓散逸。
同时,整个石窟的气息也被阵法掩盖,从外界神识探查,只会觉得此地土石之气略浓,并无特异。
做完这一切,徐葬还算满意,这处秘窟,可以作为一处备用的修炼点和资源点。
他转身走出密室,石壁在身后无声闭合,禁制被稍稍加固,外表看起来毫无异样。
来到寨外,赵大虎正紧张地张望,见徐葬出现,连忙上前:“仙长,可有何发现?”
“一处地气汇聚之所,于修炼有益。”
徐葬简单道:“我已设下禁制,寻常人无法察觉,此处你需留意,莫让外人靠近后山那栋木楼。”
“是!小民一定看管好!”赵大虎连忙应下,心中却想,仙长设了禁制,谁还敢靠近?
“那令牌和灵石的来历,大致清楚了,乃一过路散修遗留,其人早已离去,无需担忧。”徐葬又道,算是安赵大虎的心。
赵大虎果然松了口气。
“回去吧。”徐葬再次按住他肩膀。
瞬移般的体验再次传来,转眼已回到鱼龙村祠堂外。
赵大虎脚踏实地,犹在梦中。
徐葬看着他,忽然问道:“这半月,村中或附近,可有什么异常?或陌生人来往?”
赵大虎仔细回想,摇头道:
“回仙长,并无异常,黑风寨覆灭后,附近几个村子都松了口气,也有来打听消息的,俺们都说是山神发怒,遭了天谴。
陌生人,除了偶尔过往的行商,并无特别之人。”
徐葬点点头,看来那令牌之事并未立刻引发波澜。
但他心中那丝隐约的警兆并未完全消散。
那令牌上的魔道气息虽淡,却让他联想到镇魔关的妖魔。
虽知可能性极低,但谨慎无大错。
“继续留意,若见到佩戴类似令牌,或气息阴冷,行事诡秘之人,速来报我。”徐葬将令牌的大致形状描述了一下。
“小民谨记!”赵大虎肃然道。
徐葬不再多言,身形微动,已飘然离去,返回后山洞府。
他需要继续巩固筑基中期修为,同时,也该开始尝试炼制一些更有效的丹药,并思考下一步的行止了。
恢复至筑基中期,已有一定自保之力。
是继续隐匿于此,借助这微弱土灵漏隙缓慢恢复,还是主动外出,寻找灵气更丰沛之地,或者探明此界情况?
此外,赵小虎的修行进度缓慢,或许需要一些外力刺激……
种种念头,在徐葬心中流转。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于黑风寨秘窟布阵的那一刻,距离鱼龙村数百里外,一座隐藏在深山幽谷中的破败道观里,一个正在昏暗油灯下擦拭一柄漆黑短刃的干瘦老者,动作忽然一顿。
老者脸上布满皱纹,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他怀中,一块与徐葬所得样式相似,却完整许多的暗青色令牌,微微发热,表面那禽鸟印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血光,旋即熄灭。
老者眉头皱起,拿起令牌,仔细感应,面露疑惑。
“黑风岭方向禁制被触动了?是贺铁彪那蠢货?还是有人发现了那处‘废眼’?”
他沉吟片刻,将令牌收起,眼中凶光闪烁。
“罢了,一处早已无用的废眼而已……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得去看看,正好,附近几个村子的‘血食’也该收取了……”
幽暗的道观中,响起低沉沙哑的阴笑,如同夜枭啼鸣。
静湖之下的暗流,似乎开始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