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西山,一处守卫森严的四合院。
书房里,陈骁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摔在红木桌上。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熬了一整夜,眼睛熬得通红。
“风子,白忙活了!一夜之间,所有线索都消失了!”
凌风坐在太师椅上,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很平。
“说清楚。”
“我们跟了很久的那个海外秘密账户”
陈骁深吸一口气。
“所有相关的资金流向、中间人、空壳公司……所有的线索,昨天晚上一夜之间,被一股力量从网上抹得干干净净!”
他一把拉开文件夹,里面全是白纸,散了一桌子。
“干净得一点渣都不剩。我动用了莉莉娅的最高权限,冒着暴露的风险想找回一点痕迹,屁用没有。”
陈骁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对方直接用了国家级的权限,把服务器里的数据,连着所有备份,全给清了。”
书房里死一样安静。
能用这种力量的,绝不是什么地下组织,更不可能是哪个财阀。
凌风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很确定,有一只华夏内部的大手在按住他。这只手能直接伸到海外,不计后果地抹掉一切,既是在警告他,也是在保护某些人。
“叮铃铃——”
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突然响了。
凌风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父亲,凌战。
他按下接听键,没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凌战一贯沉稳的声音,但仔细听,能听出里面的疲惫。
“非洲的事情,到此为止。”
凌战的语气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燕南的事情,也一样。不准再查了,马上收手。”
凌风嗤笑一声。
“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凌战的声音高了八度,声音里压着火,“这是命令!凌风,别以为你在外面混出点名堂,就能不守规矩!有些门,你推不开,也不准推!”
“如果我非要推呢?”凌风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听不出喜怒。
电话那头是十几秒的死寂。
最后,只传来一声长叹,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会害死很多人。”
“嘟……嘟……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
线索断了,老爹又亲自警告,等于把所有路都封死了。
陈骁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风子,连凌叔都这么说……这水比我们想的要深得多啊!对方的来头,怕是……”
他没敢再说下去。
凌风却像没听见一样,起身走到窗边,拿起了那套紫砂茶具,不紧不慢地开始泡茶。
热水冲入壶中,氤氲的茶气升腾起来。
洗茶、冲泡,动作不紧不慢,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全程一言不发。
陈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直发毛,他知道,这是风子要发飙的前兆。
凌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放下茶杯,“嗒”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凌风忽然笑了,笑得陈骁后背发凉。
“谁说没办法了?”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焦急的陈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推不开门,就把墙拆了。”
陈骁当场愣住。
凌风眼里全是疯狂的光。
“规矩?那是给弱者准备的。既然有人不想让我按规矩来,那我就陪他玩点别的。”
他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搭在肩上。
“胖子,你留在这,等我消息。”
“风子,你去哪儿?”陈骁下意识地问。
凌风头也没回,只留给陈骁一个高大的背影。
“去见我爷爷。”
……
深夜。
一辆黑色越野车驶离市区,进入了西山凌家老宅的地界。
车子没有在任何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前停留,而是穿过一道道明哨暗卡,沿着一条地图上根本没有的路,开向了老宅的最深处。
最终,车子停在一座极其朴素的院子前。
院门上挂着一块陈旧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
听风。
这里是凌家的禁地。
除了家主凌战等寥寥几人,就算是凌家的嫡系子孙,没有命令也绝不敢靠近半步。
因为这里住着的,是凌家的定海神针,是华夏的守护神之一,华夏唯一的神境超级强者。
凌云天。
凌风推门下车,独自一人走向院门。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写着“听风”的木牌,收起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是少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