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周伟挽着林潇南的手,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又陌生。他告诉她,他爱上了她的好闺蜜,林潇南甚至怀了他的孩子,他现在就要搬出去。
“不……周伟,你别走……”梦里的苏晴心如刀割,哭着哀求,伸手想去拉他。
周伟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他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凶狠与不耐烦,语气斩钉截铁:“别缠着我了!别动我!我跟潇南在一起了,我们现在才是一家人!”
那决绝的背影和冰冷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晴的心脏。
“啊!”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还在狂跳,胸口堵着一团委屈和愤怒,几乎让她窒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枕边一片潮湿。
她急促地喘息着,一扭头,就看到身边背对着她、睡得正沉的周伟。梦里那股被背叛、被抛弃的怒火和绝望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抬手就朝着那坚实的后背用力捶打了一下,带着哭腔吼道:“周伟!”
周伟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瞬间翻身坐起,肌肉本能地绷紧,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充满了警觉和茫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并不在身边的配枪位置。
苏晴看着他完全不知情、甚至带着戒备的表情,再对上他那双在适应了黑暗后、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梦境的荒诞感和现实的冲击力交织在一起。她猛地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让她心碎的梦。
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和那难以启齿的梦境内容,她开始无理取闹,握紧拳头,一下下捶在他的胳膊和胸膛上,虽然力道不重,但情绪激动:
“都怪你!让你每次不回我消息!回个消息也那么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多着急!混蛋!”
周伟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和指控弄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腕,眉头紧锁,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试图解释:“晴晴?你冷静点!我是刑警,你知道的,有时候在开会、在蹲守、在处理案子,真的没办法及时看手机回消息……”
“我不管!”苏晴此刻根本听不进道理,梦里的恐惧感太真实了,她需要发泄,也需要确认,“你就是不在乎我!你就是嫌我烦了!”
周伟看着她泪流满面、情绪失控的样子,不像是在单纯为回消息的事情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被吵醒的烦躁和不解,用力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任凭她的眼泪鼻涕蹭在自己睡衣上。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他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带着安抚的力道,“不哭了,嗯?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别瞎想。”
在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里,苏晴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小声的抽噎。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那个梦太真实,让她心有余悸。
周伟感觉到她安静下来,才轻轻松开她一点,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问:“告诉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晴瘪着嘴,不好意思说出那个离谱的梦境,只是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周伟顿时了然,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大概能猜到,估计是梦到他有什么不好了,才会让她反应这么大。他重新躺下,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像哄初初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不傻,”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梦都是反的。我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这辈子就赖定你了,甩都甩不掉。”
苏晴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那颗被梦境搅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实处。她伸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小声嘟囔:“……你保证。”
“我保证。”周伟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最郑重的承诺。
夜色重新归于宁静,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和心跳声。一场荒诞的梦魇,在丈夫无奈却温柔的包容中,化为了一个加深依赖与确认爱意的插曲。周伟想,明天得跟队里说说,以后非紧急任务期间,尽量抽空给家里报个平安。而他不知道的是,苏晴在心里也默默决定,以后少看那些狗血的伦理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