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伊蕾拉找了处看起来就很高端的酒馆吃东西。
或许是这一个月被陈默的厨艺把嘴给养刁了,看着墙上琳琅满目的菜单,她愣是觉得索然无味,手指在菜单上划拉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点什么。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陈默,心里琢磨着要不让他来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以这家伙的性子,估计只会点两份最简单的烤肉排,搞不好还会附赠一个“真麻烦”的眼神。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伊蕾拉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相对熟悉的煎肉和沙拉。
食物很快端了上来,客观来说,味道还算不错,肉质鲜嫩,沙拉也还算爽口,至少比早上那碗面包粥好吃。
吃过午饭,伊蕾拉便打算着手解决住宿问题。这座边境小城规模不大,旅馆倒也不少。
不过,伊蕾拉大人有的是钱,房费从来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她带着始终落后半步的陈默,径直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有格调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眼神精明的中年人,一见伊蕾拉身上的法师袍,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尊贵的法师阁下!请问需要几间房?”
伊蕾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问道:“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怎么样?多少钱一晚?”
老板搓着手,笑容更盛:“最好的套房,宽敞明亮,设施齐全,还附赠精致的早餐和晚餐,一晚只需要五个金币。”
伊蕾拉闻言,慢悠悠地从钱袋里摸出七枚金光闪闪的钱币,放在柜台上,同时巧妙地用身体遮挡住陈默的视线,对着老板不断使眼色,压低声音问:“哦?那现在……还剩几间这样的好房间呢?”
老板的目光快速在伊蕾拉和她身后的年轻人身上扫过,立刻心领神会。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表情,声音洪亮地说道:
“哎呀!真是太不巧了,尊贵的客人,本店最好的套房,就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悄无声息地将那七枚金币扫进了柜台下面。
但这一切小动作在陈默眼中分毫毕现。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心里疯狂吐槽: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难不成……她真的看上我了?
不,一定是错觉!
陈默立刻在心里否定,之前那个问题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或者是又想捉弄自己。
他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但理智告诉他,伊蕾拉近期的行为确实越来越超出“院长”的范畴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坐以待毙。陈默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既然高端房没有了,那我住普通房,或者低端房也可以。”
老板显然没料到这位年轻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正常情况下,这种跟着漂亮女伴出来的年轻人,就算心里有点小别扭,在女方如此明显的暗示和半推半就下,也该顺水推舟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为难地说道:“抱歉,这位客人,今天小店……爆满!别说好房间了,连一张空床位都没有了!”
陈默的拳头瞬间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城里其他旅馆看看,不信整座城的旅馆都住满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伊蕾拉显然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她凑近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陈默,现在可是在外面哦~你执意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去住,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之前那些坏蛋还有同伙找上门来,我可不一定能像上次那样,及时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哦?”
陈默脚步一顿,扭过头:“……院长,容我提醒你,真动起手来,你现在未必比我强。”
伊蕾拉被他噎了一下,语气立刻委屈下来,声音也软了几分:
“再、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高阶法师啊!而且……而且我们都‘同居’一个月了,现在再计较这个,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那不一样。”陈默语气冷硬。
在北境那是工作需要,有各自独立的房间,和现在这种明显被设计的“只剩一间房”能一样吗?
伊蕾拉见他油盐不进,气鼓鼓地瞪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
眼看软的不行,她只好放出终极大招,挺直腰板,努力摆出院长的威严:
“陈默同学!我是哈瑞坡特魔法学院的暗院院长,你是学院的学生!
出门在外,学生听从院长的安排,院长保障学生的安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和监护关系!”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微微歪头,用带着一丝戏谑和探究的语气反问:
“或者说……陈默同学,你是想有什么别的关系?”
“……”
陈默心头警铃大作,感觉自己的思维差点被这句话干宕机了。
这个女人……太会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击,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耳朵都有些发烫。
陈默僵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看着伊蕾拉那副“吃定你了”的表情,以及老板那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眼神,他只觉得一阵无力。
算了。
他心一横,反正自己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通宵冥想罢了。
反正这里离哈瑞城很远,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风言风语会损及她的清誉,虽然这女人可能压根就不在乎。
至于制作符箓和阵盘,自己的秘密早就被她看到了,在她面前操作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随你便吧。”陈默长叹口气,认命了。
伊蕾拉脸上瞬间绽放出得胜的笑容,一把抓起柜台上的钥匙,语调轻快:“这就对嘛!跟我来!”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领着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陈默朝楼梯走去。
身后,旅馆老板看着这气质迥异的两人,尤其是那年轻人一脸“赴死”的凝重,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啧,这小伙子,艳福不浅呐,还搁这儿装清纯……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