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灵儿要跟着萧冥夜外出游历,八哥趁府里人忙着筹备出行物件的空隙,拽着她往回廊深处的阴影里躲。
廊下灯笼的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从怀里摸出几本线装画册,封皮用暗红锦缎包着,边角绣着缠枝莲,看着便透着几分私密。
“拿着,路上看。”八哥把画册往她怀里塞,指尖碰到她的棉袄,还不忘叮嘱,“别让师父瞧见。”
灵儿捏着画册,只觉封面烫得吓人,躲在阴影里悄悄翻开一页。纸上画着穿薄纱的女子靠在男子怀里,男子指尖勾着她的发带,两人鼻尖相抵,连眼尾的柔情都画得清晰;再往后翻,竟有一页画着男子替女子宽衣,领口半敞,露出的肌肤在画里泛着淡粉,看得她指尖发颤,慌忙合上册子,脸颊烫得能烙饼,小声捶了八哥一下:“八哥你疯了!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八哥却收了玩笑的神色,伸手按住她的肩,语气比平时沉了几分:“疯什么?这是让你提前懂规矩。你跟萧冥夜孤男寡女走江湖,夜里住客栈有时候总不能真分两间房吧?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绝不能碰,你得拎清楚。”
他掰着手指跟她数,声音压得极低:“能做的,是路上他帮你拎行李、替你挡个风雪,夜里住同一处时,他守在门外给你望风,或是你受了伤他帮你包扎。但包扎也得隔着衣裳,绝不能碰你胳膊腿以外的地方。还有,说话可以亲近些,但不能让他碰你的头发、你的脸,更不能像画里那样靠得太近。”
说到这儿,八哥眼底多了几分狠劲,指节捏得发白:“不能做的可就多了。他要是敢拉你的手不松开,敢趁你睡着靠近你,甚至敢说些浑话、想碰你衣裳里面的地方,那就是越线了。你记住,第一时间推开他,要么立刻派人回府报信,咱们马上备聘礼去接你成亲;要么就记着,你背后有八个哥哥,就算他武功高,我们哥几个凑一起也能跟他拼一拼!”
见灵儿咬着唇没说话,八哥又放软了语气,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怕,真到那时候,爹娘也不会饶他。他萧冥夜再厉害,总不能对岳丈岳母动手吧?咱们姜家护着的姑娘,绝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欺负了去。”
灵儿眼尾瞬间红了,方才被画册勾起的慌乱还没散去,脑海里又不受控地闪过那日萧冥夜松开的领口——瓷白的肌肤泛着暖光,连颈侧淡青的血管都清晰得晃眼。
她指尖攥着画册边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小心翼翼地问:“八哥……那,那若是我想对他做什么,可以吗?”
八哥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被气笑了,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见她捂着额头委屈地眨眼,又放软了语气,拉着她往廊柱后靠了靠,压低声音细细叮嘱。
“你要是只是想跟他多说说话、走累了拉着他的袖子歇会儿,这倒没什么,毕竟你们有情义在。可若是像画册里那样,想凑得太近、想碰他的衣裳、甚至想跟他单独待在密闭的地方,那绝对不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你是姑娘家,身子和名声最金贵。就算你心里喜欢他,也得等着成了亲,名正言顺了才行。现在若是你先主动越了线,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你不知羞,不会怪他一个男人。”
八哥伸手替她理了理揉皱的棉袄领口,语气里满是疼惜:“咱们林家的姑娘,可不能让人看轻了。再说了,他萧冥夜要是真喜欢你,就该耐着性子等,而不是让你反过来琢磨这些。要是他真的对你好,等你们从江湖回来,爹娘自然会为你们做主,到时候该有的都有,何必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