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巨石上，战甲半边炸裂，电火花噼里啪啦乱蹦。量子剑插在脚边，剑尖还在冒烟。他喘着粗气，胸口像被大锤砸过，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迦罗悬浮半空，右手掌心那个黑色漩涡越转越大，空气都被吸得扭曲变形。
“铁疙瘩！”江么低声喊，“刚才那招反弹……能不能再玩大点？”
“你疯了吧？”铁疙瘩声音从战甲缝里挤出来，“那是神族顶级术式，反弹失败你自己先炸成渣！系统都得给你陪葬！”
“老子就喜欢干疯狂的事。”江么咧嘴一笑，嘴角淌血，反手一拍肩部机关。
“咔咔咔！”
六门微型引力炮从破损的装甲里弹出，炮口却没对准迦罗——而是齐刷刷调头，对着自己面前那层忽明忽暗的玄力护盾。
“啥玩意儿？你这是要自爆？”铁疙瘩尖叫。
“闭嘴，充能！”江么低吼，“玄力护盾全功率吸收！引力炮准备反向喷射！”
话音一落，他双手猛地往前一推。
护盾瞬间扩张，变成个巨大的凹面镜，正面对上迦罗释放的能量风暴。紫黑色气流轰然撞来，却被护盾整个兜住，像被碗扣住的苍蝇，疯狂旋转却逃不出去。
“引力反冲启动！”江么眼睛通红，“玄力共振——给我弹回去！”
“轰！！！”
银蓝双色能量在护盾表面绞成一股螺旋流，压缩、逆转，猛地炸开！
一道比刚才更粗更猛的冲击波，原路轰回！
迦罗瞳孔骤缩，四条胳膊交叉挡在身前，能量屏障“咔”地撑开。
可那股力量根本不是直线冲击，而是带着旋转撕裂劲的螺旋钻头，直接把屏障搅碎！
“砰砰砰砰！”
神族战阵中心连爆四声巨响，三名战士当场炸成碎片，残肢飞得老远。一个脑袋滚到江么脚边，眼珠还瞪着他。
迦罗被余波掀飞十几米，背后两片紫色能量翅膀“轰”地炸裂，焦黑羽毛飘了一地。
“哎哟我去！”江么晃了晃脑袋，“这威力……比我预想的还猛。”
“那是当然！”铁疙瘩得意，“也不看看谁设计的系统！不过下次别拿老子当炮架，差点烧主板！”
“有本事你下来打？”江么冷笑，“刚才那一炮，够他们喝一壶了。”
他拄着剑站直，看向远处。
迦罗悬浮半空，面具彻底碎了，露出一张青紫色的脸，四只眼睛死死盯着江么。他身后只剩六个神族战士，个个脸色发白，悄悄往后退。
“大蜥蜴！”江么抬脚踩上一块焦黑残甲，“翅膀疼不疼？要不要我送你几根铁皮当假肢？回头还能申请残疾补助，挺划算。”
迦罗喉咙里发出低吼：“你……竟能操控神族术式？你不是凡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江么抹了把嘴角的血，抬起下巴，“我是专治各种不服的废品回收员。”
他弯腰捡起一块炸飞的神族护甲，掂了掂：“看见没？这玩意儿回头能换颗反物质糖豆——你们神族，也就这点价值。”
四周一片死寂。
幸存的神族战士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
迦罗四臂颤抖，能量波动都不稳了。他死死盯着江么，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今日之辱……”他咬牙切齿，“必百倍奉还！”
“行啊。”江么笑了，“等你哪天翅膀长齐了再来，记得提前预约，我好腾出垃圾桶接你。”
迦罗冷哼一声，挥手撕开空间裂缝，带着残部钻了进去。
裂缝闭合，风卷着灰烬打了个旋。
江么站着没动，战甲“滋啦”冒烟，右腿关节“咔”地卡住，差点跪下。
“别撑了。”铁疙瘩说，“系统快关机了，再不修得躺三个月。”
“躺就躺。”江么咧嘴，“但今天老子赢了。”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那块神族残甲，踢了踢：“记下来——今日战绩：歼敌七，重伤三，吓跑一个自恋大蜥蜴。”
“已记录。”铁疙瘩嗡鸣，“任务完成度：87%。建议立刻撤离，修复机体。”
“撤个屁。”江么拄剑转身，走向江家众人藏身的方向，“老子现在是英雄，得接受群众掌声。”
他刚走两步，战甲左臂“啪”地掉下一截外壳，砸在地上冒火星。
赵虎从石头后面探出头，头发还是炸着的鸡冠状，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江哥！”他爬过来，“你太牛了！那招叫啥？我能学吗？”
“叫‘废铁翻身炮’。”江么说，“想学也行，先去捡三吨废铁交学费。”
“我这就去！”赵虎转身就要跑。
“回来。”江么指着地上那块神族残甲，“把这个扛回去，算第一笔作业。”
赵虎苦着脸蹲下：“江哥……这玩意儿太沉了……”
“沉？”江么冷笑，“那你去问问刚才飞出去那几位，轻不轻？”
赵虎一哆嗦，赶紧把残甲往背上扛。
江么继续往前走，战甲每走一步都“嘎吱”响，像辆报废拖拉机。
路过一块炸塌的山石时，他停下脚步。
石头底下压着半截断裂的金属杆，表面刻着模糊符文，和他在市集捡到的铁板有点像。
他弯腰把它抽出来，扔进腰间破布袋。
“又捡到宝了？”铁疙瘩问。
“不知道。”江么拍拍灰，“但只要是破烂，到我手里就是钱。”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裂缝早已消失，风还在吹，带着焦糊味。
远处江家队伍慢慢聚拢过来，有人想说话，被江烈拦住了。
江烈看着江么，眼神复杂。
江么没理他，拄剑走到一块完好的石头上坐下。
战甲能源彻底耗尽，关节“咔咔”收回体内，最后缩成腕表大小，只剩屏幕绿光一闪一闪。
他靠在石头上，闭眼喘气。
“铁疙瘩。”他突然说，“刚才那一招，能不能再优化？”
“你想干嘛？”
“我想把它装进反物质拳套里。”江么睁开眼，“以后打架，一拳打出个反弹炮，多带劲。”
“你脑子让炮轰了？”铁疙瘩骂道，“那可是玄力+科技双重共振，拳套那么小，塞进去你就自爆吧！”
“小点咋了？”江么不服，“浓缩才是精华，你懂不懂？”
“我不懂你个败家玩意儿！”铁疙瘩炸毛，“上次拿仨啤酒瓶换核动力引擎，这次又要拿拳套改引力炮——你当我是万能修理铺？”
“你本来就是。”江么笑，“不然我捡你干啥？”
铁疙瘩沉默两秒：“……明天任务加量，捡五斤废铁。”
“成交。”江么伸手指比了个耶，结果战甲最后一块完整面板“啪”地脱落，砸中脚面。
他龇牙咧嘴。
远处，赵虎还在吭哧吭哧往回搬残甲，累得直喘。
江么抬头望天，云层缓缓移动。
他摸了摸腕上的铁疙瘩，低声说：“下次见面，老子让你连逃跑的裂缝都撕不开。”
他站起身，战甲只剩骨架，走路一瘸一拐。
可背挺得笔直。
风吹过战场，卷起一片焦黑羽毛。
江么走过那片残骸，脚下踩碎一根神族断骨。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