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暮色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地笼罩了整个小镇。毛小方和姜珏并肩而行,脚下的石板路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湿滑,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思索。
毛小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姜珏身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姜珏道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你神色间似有隐情,莫要隐瞒。”
姜珏听闻,脚步一顿,神色变得极为恭敬。他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而后双膝跪地,声音洪亮且带着几分悲戚地说道:“祖师,弟子姜珏,给您磕头了。”
说罢,竟真的规规矩矩地行起了三跪九叩之礼。那动作标准而庄重,额头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毛小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诧异,连忙伸手想要扶起姜珏,口中说道:“你这是?究竟所为何事,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姜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从70年后而来的。此事太过离奇,弟子初来乍到,也觉不可思议,但所言句句属实。”
毛小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怀疑,他上下打量着姜珏,说道:“你这?穿越时空之事,只在古籍传说中有所听闻,如今竟真有人自称来自未来,实在难以相信。”
姜珏见毛小方不信,便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祖师,我本是阿初儿子郁达康的弟子。在我所处的时间里,许多事情都已发生,我知晓许多过往与未来之事。此次穿越而来,也是机缘巧合,更是为了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巨大灾祸。”
毛小方听着姜珏的讲述,心中的怀疑渐渐消散了几分,但仍带着一丝谨慎,问道:“你是阿初儿子郁达康的弟子?”
姜珏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师父郁达康时常提起祖师您的威名与事迹,对您敬仰不已。弟子此次前来,也是带着师父的嘱托与期望。”
毛小方微微动容,感慨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你先起来。”说着,便亲自上前扶起了姜珏。
姜珏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穿越而来,历经波折,幸得雷秀姑娘相救,才得以见到祖师您。”
毛小方微微颔首,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多亏雷秀她救了你。既然你来自未来,想必知晓许多当下之事,不妨与我细细说来。”
接着,两人便找了一处安静的茶馆,坐下来聊了很多。姜珏将未来发生的一些大事,以及与毛小方身边之人相关的事情,一一讲述给毛小方听。
当得知雷罡那么坏的时候,毛小方心中不禁一紧,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说道:“雷罡平日里在我面前表现得极为恭顺,且对道法颇有钻研,怎会是你所说的那般恶人?”
姜珏神色严肃,说道:“祖师,此事千真万确。为了印证我所言,您不妨去查看一番。”
毛小方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他匆匆赶到郁达初的住处,果然发现郁达初的手指中了降头术。只见郁达初的手指肿胀发黑,隐隐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郁达初见毛小方前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师父,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脏东西。”原来,郁达初就瞒着毛小方呢,他带着小海去求雷罡治疗。
雷罡见到郁达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你这是中了石鬼咒符,可是得罪了什么厉害角色?”
郁达初以为是周三元干的,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那周三元,定是他使坏。”
雷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拿起银针,假惺惺地说道:“莫要着急,我用银针替你手指放血,放完血就没事了。”说罢,便在郁达初的手指上扎了几针,鲜血顺着银针流出。
毛小方看完这一切,心中已然明了,他回到茶馆,对姜珏说道:“姜珏,你说的没错,阿初真是死性不改,如此轻易就相信了雷罡。”
姜珏安慰道:“祖师,你就不要难过了,郁达初是我师公,虽然一身毛病,但大义不亏。他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分得清是非善恶的。”
毛小方点了点头,说道:“不能让雷罡的阴谋得逞。”
那一家三口均亲口说见到雷罡用飞头术跑进羊圈吸羊血。那场景十分恐怖,雷罡的脑袋脱离身体,飞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吸食着羊血,羊群惊恐地四处逃窜。
可毛小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姜珏看破毛小方的心思后,说道:“雷罡从南洋回来后,一直在祖师面前表现的佩服,悔改,而且虔诚的祭拜亡父,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今晚他就会露出真面目了。”
毛小方眉头紧锁,问道:“什么意思?你且详细说来。”
姜珏说道:“雷罡从鬼界捉来恶鬼,自己收服,摆平吸食羊血一事,因为他已经吸够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在百姓面前树立威望,博取好感。而且他还会踩低你,在百姓面前说你道法不如他,还会说要回南洋,百姓自然会留他的,你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姜珏又道:“99只羊,那些养羊户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还不是我处理了。我四处奔走,安抚养羊户的情绪,帮助他们想办法减少损失。一只羊的出栏价都不止6块大洋了,但亏一点点,总好过破产跳楼。”
事情果然跟姜珏说的一样,雷罡在百姓面前大张旗鼓地说要开坛做法,为百姓解决吸血魔!
他身着道袍,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而且他还救了舒宁,舒宁本是报社的记者,本想揭穿封建迷信,差点被鬼袭击,雷罡及时出现,收服了那鬼,舒宁因此相信有鬼了,而且很崇拜雷罡。
毛小方觉得不对劲,刚说了两句,那鬼不是吸血魔,雷罡就说他道法浅了,在百姓们面前故意贬低毛小方。然后在百姓们的歌功颂德中,雷罡说要回南洋。
百姓们自然慷他人之慨,纷纷挽留雷罡,让雷罡一定要坐镇伏羲堂。毛小方能怎么办?他虽心中不满,但为了百姓,也只能请求师兄留下。
跟百姓一样开心的,还有郁达初,因为舒宁为了报道真正的道法,接近郁达初,想从他那里了解更多关于道法的事情。
郁达初能跟舒宁在一起,自然开心了,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夜晚,房门被敲响。毛小方打开房门,见姜珏端了东西来。
那托盘上的莲子银耳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毛小方微微一愣,问道:“这是?”
姜珏笑着说道:“特意让酒楼送来的莲子银耳羹,师祖你笑纳!您整日为这些琐事操劳,弟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莲子银耳羹有清心润肺之效,希望能让您舒缓一下疲惫。”
毛小方接过托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有心了!”
姜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是您的徒孙啊!为祖师尽一份心力是应该的。”
毛小方看着姜珏,感慨道:“没想到阿初的儿子还有这样的福气,你年纪轻轻,一身本领,品性纯良,属实不错!将来必成大器。”
姜珏连忙说道:“跟祖师没法比!祖师您道法高深,心怀天下,是弟子学习的榜样。”
“对了,有一件事要跟祖师说!”姜珏突然神色一正,说道。
毛小方问道:“你说!”
姜珏靠近毛小方,压低声音,将接下来的计划与可能出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毛小方。毛小方听完,惊呆了,眼中满是震惊与思索。
姜珏说道:“祖师不信?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雷罡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定能让他原形毕露。”
毛小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说罢,两人便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做起了准备,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