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刀气如同死神的镰刀,在联军队伍中肆意收割,每一道刀光闪过,都伴随着数名弟子的惨叫。沈砚瘫坐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嘴角的鲜血混合着泥土,在脸上勾勒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名并肩作战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看着他们眼中的光芒从炽热变为黯淡,心中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愧疚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我是联军先锋,是大家的主心骨,可我却保护不了你们……”沈砚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眼前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闪过:黑风岭上并肩作战的身影,出发时众人眼中的期盼,还有那些年轻弟子们脸上尚未褪去的青涩……这一切,都在浊将的刀下化为泡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沈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想起了周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蚀灵纹并非终点,其下一境界为‘滓化境’,一旦突破,肉身可转化为废灵形态,免疫一切物理攻击,更能吞噬海量浊灵之气,化为己用。只是这突破之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被浊灵之气反噬,爆体而亡。”
彼时,沈砚觉得滓化境遥不可及,可此刻,面对联军的绝境,面对弟子们的牺牲,他没有任何退路。“为了大家,为了凡界,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试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缓缓站起身。周围的厮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如同潮水般涌入耳中,可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朝着联军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大家再坚持一会儿!相信我,我一定能打败他!”
声音裹挟着灵气,穿透了战场的嘈杂,传入每一名联军弟子的耳中。正在苦苦支撑的周庸和苏振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们对视一眼,齐声喊道:“将士们,沈首领有办法击败浊将!随我们一起,守住阵地!”
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联军弟子们,听到沈砚的呐喊,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坚定,心中的斗志再次被点燃。他们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浊族弟子发起了反扑。虽然依旧伤亡惨重,但他们再也没有一人后退,用血肉之躯,为沈砚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浊将看到沈砚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临死前还想故弄玄虚!等我解决了这些蝼蚁,再来取你的狗命!”他挥动长刀,想要冲破联军的防线,可联军弟子们悍不畏死,死死地缠住他,让他无法前进一步。
沈砚不再理会周围的战斗,他盘膝坐下,双目紧闭,心神沉入体内。他催动体内所有的蚀灵纹,黑色的纹路在体表疯狂游走,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小蛇,散发出浓郁的蚀灵之气。他将自身的灵气作为引,开始疯狂地吸收周围的浊灵之气。
浓郁的黑色浊灵之气如同潮水般涌向沈砚,被他体表的蚀灵纹源源不断地吸入体内。这些浊灵之气狂暴而霸道,进入体内后,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肆意冲撞,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沈砚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同瀑布般流淌而下,浸湿了他的衣衫。
“忍住!一定要忍住!”沈砚在心中呐喊。他运转蚀灵纹的功法,试图将这些狂暴的浊灵之气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可浊灵之气的数量实在太多,浓度也远超他的想象,转化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吸收的速度。他的经脉开始出现裂痕,体表的皮肤也渐渐变得通红,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噗嗤!”沈砚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瞬间被周围的浊灵之气侵蚀,化为一缕黑烟。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体内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失,突破的希望变得愈发渺茫。
“难道我真的要失败了吗?”沈砚的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他仿佛看到了浊将攻破防线,看到了联军弟子们被尽数斩杀,看到了凡界被浊族侵占,生灵涂炭。
“不!我不能放弃!”强烈的求生欲和守护欲支撑着他,让他重新凝聚起一丝清明。他想起了那些牺牲的弟子,想起了苏清瑶担忧的眼神,想起了周庸和苏振南信任的目光。“为了他们,我必须成功!”
沈砚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放弃对浊灵之气的转化,任由它们涌入自己的丹田,用丹田作为容器,强行容纳这些狂暴的力量,以此来冲击滓化境的壁垒。
这个决定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丹田无法承受,他必将爆体而亡。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狂暴的浊灵之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沈砚的丹田。丹田瞬间被撑得鼓鼓囊囊,传来一阵阵濒临破碎的剧痛。沈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体表的蚀灵纹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给我破!”沈砚在心中怒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丹田内的所有力量,朝着滓化境的壁垒发起了冲击。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沈砚只觉得丹田内的壁垒瞬间破碎,狂暴的浊灵之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体表的皮肤渐渐变得透明,露出里面黑色的经脉,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团由浊灵之气凝聚而成的黑雾,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这……这是滓化境?”沈砚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惊喜。他的肉身已经转化为废灵形态,不仅免疫物理攻击,还能随意操控体内的浊灵之气。周围的浊灵之气如同受到了召唤,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
浊将感受到沈砚身上传来的气息变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是什么境界?怎么可能!”他原本以为沈砚只是在垂死挣扎,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突破了!
沈砚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黑雾散去,露出了他的身形。此刻的他,眼神凌厉如刀,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与之前判若两人。他握紧手中的滓器长剑,长剑上的黑色光芒愈发耀眼,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浊将,你的死期到了!”沈砚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他朝着浊将冲去,速度快得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便冲到了浊将的面前。
浊将脸色大变,连忙挥动长刀,朝着沈砚劈来。黑色刀气带着磅礴的力量,直逼沈砚的胸口。可这一次,沈砚却没有躲闪,他的身体化为一团黑雾,轻易地穿过了刀气,出现在浊将的身后。
“什么?!”浊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沈砚竟然能免疫物理攻击。
沈砚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带着黑色的蚀灵之气,朝着浊将的后背刺去。“噗嗤!”长剑轻易地刺穿了浊将的铠甲,刺入了他的体内。黑色的蚀灵之气瞬间涌入,疯狂地吞噬着他体内的浊灵之气。
“啊!”浊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浊灵之气正在飞速流失,实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这不可能!我不甘心!”浊将怒吼着,想要转身反击,可沈砚的长剑死死地刺在他的体内,让他无法动弹。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拧,再次注入蚀灵之气。“噗嗤!”长剑再次深入几分,黑色的浊血从伤口涌出,被沈砚的蚀灵之气瞬间吞噬。
联军的弟子们看到沈砚突破,并且占据了上风,士气瞬间暴涨。他们纷纷发起了猛攻,朝着浊族弟子们冲去。周庸和苏振南也趁机发力,斩杀了数名浊族弟子,朝着沈砚的方向靠拢。
“浊将,受死吧!”沈砚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拔出,然后再次刺入。这一剑,直接刺穿了浊将的丹田,将他的金丹击碎。
浊将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刚刚突破的人类修士手中。
看到浊将被杀,周围的浊族弟子们瞬间陷入了恐慌,士气大跌。他们纷纷调转方向,朝着浊源山的方向逃跑。
“追!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浊族杂碎!”沈砚高声下令。
联军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发起了猛攻,追杀着逃跑的浊族弟子。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最终渐渐平息。
沈砚站在战场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眼中满是疲惫,却也带着一丝欣慰。他成功突破了滓化境,斩杀了浊将,联军终于摆脱了困境。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浊源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浊源山,我们来了!最终的决战,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