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站在机场大厅入口处，目光死死盯住左侧候机区角落。
那里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低头玩手机。
看似普通旅客，但林轩透视之下，清楚看到他腰间别着枪。
另外两个坐在斜对面，一个看报纸，一个假装睡觉。
林轩瞳孔微缩。
这三人摆放位置，呈三角形，刚好能互相掩护，又能监控整个大厅出入口。
“有人盯着我们。”
林轩低声开口，语气平静。
白语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下来几分：“哪里？”
“左侧候机区，三点钟、九点钟、十一点钟方向各一个。”
林轩装作随意四下张望，余光扫过那三人。
白语嫣微微侧身，拿出手机装作看消息，实际用手机摄像头悄悄拍摄。
几秒后，她眉头皱起。
“职业杀手。”
白语嫣声音更沉，“香江道上有名的三狼组合，专门做暗杀生意。”
秦婉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苍白：“他们……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不一定。”
林轩摇头，“可能只是监视。真要杀人，不会选在机场这种地方。”
他话音刚落，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抬头，隔着人群看向他们。
目光对上的瞬间，男人嘴角露出诡异笑容，随即低头继续玩手机。
林轩心里一紧。
被发现了。
“走。”
白语嫣转身朝出口快步走去，“别让他们跟上。”
三人快速穿过大厅，推开玻璃门走到停车场。
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
停车场灯光昏暗，只有零星几辆车停在角落。
白语嫣掏出车钥匙按了按，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闪烁双灯。
“上车。”
三人刚打开车门，林轩余光突然瞥见停车场入口处，那三个杀手走了出来。
他们不再伪装，直接朝这边走来。
而且速度很快。
“快！”
林轩推着秦婉儿钻进后排，自己跟着坐进去。
白语嫣一脚油门，车子呼啸而出。
后视镜里，三个杀手同时加速狂奔，其中一人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打在车尾，擦出火星。
“卧槽！”
林轩本能低头，把秦婉儿按在座位上。
白语嫣脸色铁青，猛打方向盘，车子飘移出停车场，冲上主干道。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
“系好安全带。”
白语嫣冷声开口，脚下油门踩到底。
车速瞬间飙升到一百二十码。
林轩回头看去，三个杀手已经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紧追不舍。
而且面包车侧门滑开，露出里面架着的重机枪。
“靠！”
林轩眼皮狂跳，“他们疯了吗？这可是市区！”
“香江地下势力猖狂惯了。”
白语嫣死死握住方向盘，“只要陈家出钱，什么事都敢干。”
话音刚落，后方枪声大作。
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火舌，子弹倾泻而来。
车窗玻璃瞬间被打得粉碎，座椅被打穿几个洞。
秦婉儿吓得尖叫出声，死死抱住林轩胳膊。
“趴下！”
林轩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体内真气瞬间运转，在背后形成薄薄防护层。
一颗子弹擦着他肩膀飞过，留下浅浅血痕。
“妈的。”
林轩咬牙，手掌在座椅下一摸，摸出一把手枪。
白语嫣果然有准备。
他探出身子，朝后方连开三枪。
砰砰砰！
前两枪打在面包车车头上，第三枪直接爆掉一个前轮胎。
面包车一个踉跄，撞上路边护栏，冒出滚滚浓烟。
但很快又有两辆车从侧面冲出来，继续追击。
“草！”
林轩脸色难看至极。
对方准备充分，根本不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白语嫣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狭窄，两侧全是旧楼，路面坑坑洼洼。
轿车在狭窄空间左冲右突，几次险些撞上墙壁。
后面追兵紧跟不放，枪声此起彼伏。
“前面没路了。”
秦婉儿惊恐喊道。
林轩抬头看去，小巷尽头确实是死胡同，一堵三米高砖墙挡住去路。
“抓稳。”
白语嫣眼中闪过疯狂神色，脚下油门再次踩到底。
车速飙升。
轰！
奔驰S级轿车直接撞穿砖墙，飞跃而出，重重摔在另一侧街道上。
车身剧烈颠簸，林轩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但好在白语嫣驾驶技术过硬，车子落地后立刻稳住，继续狂奔。
后面追兵也撞破墙壁追出来，但速度明显慢了半拍。
趁着这个机会，白语嫣猛打方向盘，连续拐了好几个弯，终于甩掉追兵。
车子驶入一处废弃工厂，停在阴影处。
白语嫣关掉引擎，三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夜色深沉。
工厂废墟里只有风吹动破旧铁皮发出的咯吱声。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林轩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
他擦掉额头冷汗，发现手掌都在发抖。
刚才那场枪战太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秦婉儿趴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没事了。”
林轩轻拍她后背，语气尽量温和，“已经安全了。”
“我……我以为我们要死了。”
秦婉儿哽咽开口，“那些人太可怕了，他们……他们真会开枪杀人……”
“别怕。”
林轩柔声安慰，“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旁边白语嫣面无表情检查手枪弹匣，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是我。”
她压低声音，“我们遇到袭击了，三狼组合，还有至少两队后援……对，陈家的人……需要支援。”
挂断电话后，白语嫣看向林轩：“我们低估陈耀辉了。”
“他怎么知道我们来香江？”
林轩皱眉，“我们买机票都是临时决定，他不可能提前布局。”
“有内鬼。”
白语嫣眼中寒光闪烁，“国家博物馆内部有人给陈耀辉通风报信。”
林轩心里一沉。
如果真有内鬼，那这次行动就变得极其凶险。
对方掌握他们所有情报，随时可以下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婉儿声音还带着哭腔，“要不要回内地？”
“回不去了。”
白语嫣摇头，“陈耀辉既然动手，就不会留活口。我们现在离开香江，路上只会更危险。”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查下去。”
林轩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坚定神色，“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陈耀辉有什么本事。”
白语嫣看着他，沉默片刻后点头：“好，那我们就陪你赌一把。”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突然开口，声音严肃，“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你死了，这次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林轩一愣。
他本以为白语嫣会说保护好瑞兽，没想到她更在意自己安危。
“放心。”
林轩咧嘴一笑，“我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敢收。”
白语嫣没有笑，只是定定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气氛有些微妙。
秦婉儿感觉到什么，悄悄松开林轩胳膊，缩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白语嫣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我们的人到了。”
她推开车门下车，“在工厂外面接应我们。”
三人下车，沿着工厂废墟边缘摸索前进。
夜色中，前方突然亮起车灯。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工厂大门外，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面孔。
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凌厉。
“老白，动作够快啊。”
中年男人笑着开口，语气轻松，“听说你被三狼追杀，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呢。”
“少废话。”
白语嫣冷哼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我们现在很危险，陈家肯定还有后手。”
“我知道。”
中年男人点点头，发动引擎，“所以我安排了安全屋，保证陈家的人找不到。”
车子驶离工厂，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轩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着街景飞速倒退。
香江的夜晚依然繁华，霓虹灯闪烁，高楼大厦林立。
但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情。
陈耀辉这么急着杀人灭口，说明瑞兽在他手里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对方势力庞大，手段狠辣。
这次行动，恐怕比想象中更加凶险。
车子开了半小时，最终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下。
“到了。”
中年男人下车，“这是我们在香江的秘密据点，陈家绝对想不到。”
四人上楼，进入一间三室一厅的公寓。
公寓装修简陋，但基本设施齐全。
“你们先休息。”
中年男人指了指卧室，“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白语嫣点点头，带着秦婉儿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林轩则留在客厅，和中年男人聊了起来。
“你就是林轩？”
中年男人打量他几眼，“听老白提起过你，说你医术了得，还能鉴宝。”
“运气好罢了。”
林轩谦虚回应。
“运气？”
中年男人摇头失笑，“能在三狼手下逃生，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
他伸出手，“我叫赵刚，白语嫣的上级，负责香江这边的情报工作。”
林轩握住他的手，感觉对方手掌厚实有力，虎口处布满老茧。
这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赵队长客气了。”
林轩笑着开口，“以后还请多关照。”
“关照不敢当。”
赵刚摆摆手，“不过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
他脸色严肃起来，“陈耀辉这个人心狠手辣，你们这次来香江查瑞兽下落，已经触碰到他的利益。”
“接下来他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你们。”
“所以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调查清楚情况再说。”
林轩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
他声音低沉，“瑞兽关系重大，如果让陈耀辉把它运出香江，恐怕再也追不回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刚皱眉。
“明天我要去见陈耀辉。”
林轩眼中闪过坚定神色，“我要亲口问他，瑞兽在不在他手里。”
赵刚愣住了。
他盯着林轩，仿佛要确认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你说什么？去见陈耀辉？”
赵刚声音提高几度，“今晚他刚派三狼追杀你们，现在你要主动送上门？”
林轩倒是平静得很。
“正因为今晚的事，我更要去见他。”
他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陈耀辉这么急着灭口，说明他心里有鬼。”
“越是这样，越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刚揉了揉太阳穴。
这逻辑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你想过没有，”赵刚压低声音，“万一陈耀辉直接让人把你处理掉呢？”
“不会。”
林轩摇头，神情笃定，“陈耀辉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们掌握了多少证据。”
“他必须确认，到底有没有人把瑞兽的事捅出去。”
“所以他会见我，而且会想办法套我的话。”
赵刚皱眉沉思。
不得不承认，林轩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
“你就这么肯定？”
赵刚盯着林轩，“万一你猜错了呢？”
“那就只能认栽。”
林轩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两人对视几秒。
最终赵刚叹了口气。
“你小子胆子够大，真不愧是老白看上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根烟，“行，我支持你。”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见陈耀辉时，我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
赵刚吐出一口烟雾，“如果情况不对，必须立刻撤离，不准逞英雄。”
林轩笑了。
“成交。”
两人又聊了些细节。
赵刚负责联系陈耀辉，安排见面地点和时间。
林轩则需要准备说辞，既要套出情报，又不能暴露底牌。
聊到后半夜，赵刚才离开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