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松口气站起来:“那个女的审出什么没?”
“她到底是谁啊?”
白语嫣摇摇头:“暂时没开口……”
“身份也查不到……”
“不过……”
她顿了顿:“我总觉得她好像认识你……”
“而且……”
“她救你的时候明显是故意的……”
林轩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白语嫣眯起眼睛:“我怀疑……”
“她可能和你有某种联系……”
“或者说……”
“她在利用你达到某种目的……”
“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林轩脑海里闪过苏雨涵那张精致冷艳的脸庞……
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了几分。
他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一些:“没有啊……”
“我就是个开古玩店的……”
“能接触什么可疑人物?”
白语嫣深深看他一眼:“希望如此吧……”
“你自己小心点儿……”
“这件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林轩点点头离开审讯室。
走出市局大门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夜风吹过来带着几分寒意。
他掏出手机想打车回去……
突然屏幕上弹出条新消息。
发件人: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一句话:【林先生,我们该谈谈了。】
林轩瞳孔骤然紧缩!
林轩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这号码……完全没见过!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发信息?
拍卖行那帮劫匪?
还是那个神秘女人的同伙?
他刚想删掉短信,手机又震动起来。
第二条消息跳出来:【别紧张,林先生。我对你没有恶意。】
【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关于那幅画的秘密……你应该很想知道吧?】
林轩浑身一僵!
对方知道画里的秘密?
他环顾四周,市局门口此刻空荡荡,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昏黄光晕。
周围没有可疑人影。
可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太他妈瘆人了!
手机再次震动。
【向左走,街口有辆黑色奥迪A8,后座给你留着。】
【放心,我说过了,对你没恶意。】
【来,还是不来……你自己决定。】
林轩咬咬牙。
去个屁啊!
这摆明就是鸿门宴!
可那幅画里藏着的微缩胶卷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人抢?
那女人又是谁?
一个个谜团像虫子般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
操!
富贵险中求!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林轩深吸口气,朝左边街口走去。
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奥迪静静停在路边。
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情况。
他走到车旁,犹豫几秒,拉开后座车门。
车内灯光亮起。
后排坐着个中年男人。
五十岁上下,国字脸,两鬓斑白,身穿深灰色中山装。
那双眼睛深邃锐利,仿佛能看透一切。
“上车吧,林先生。”男人声音低沉平稳,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轩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夜色中。
“你是谁?”林轩盯着对方。
男人笑笑:“我叫赵国栋,从事……一些特殊工作。”
“至于具体什么工作……”
“恕我不能透露。”
林轩心里咯噔一下。
特殊工作?
这词儿听着就不简单啊!
难不成是……
“别乱猜。”赵国栋仿佛看穿他想法,“我不是坏人。”
“相反……”
“我是来帮你的。”
林轩冷笑:“帮我?”
“大半夜把我叫出来……”
“这就是你帮我的方式?”
赵国栋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递给他。
“看看吧。”
林轩接过来,借着车内灯光翻阅。
第一页是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个年轻女人,三十出头,长相清秀,穿着八十年代的中山装。
“这是……”
“你师父的妻子。”赵国栋淡淡道,“周慧敏。”
林轩猛地抬头!
师父的妻子?
开什么玩笑!
师父明明一生未婚!
他翻到第二页,又是张照片。
这次是三个人的合影。
周慧敏站在中间,左边是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右边则是……
林轩瞳孔骤缩!
那张脸……
他太熟悉了!
虽然年轻了几十岁,但那轮廓、那眉眼……
分明就是师父!
“不可能……”林轩喃喃道,“师父从来没提过……”
“当然不会提。”赵国栋点燃支烟,“因为这段经历……”
“被彻底抹除了。”
车子拐进条偏僻街道,周围建筑越来越少。
赵国栋吐出口烟雾:“1983年,你师父林国明还不是什么古玩大师。”
“他只是个普通鉴定师,在首都博物馆工作。”
“那年,博物馆接到条特殊任务……”
“协助有关部门,鉴定一批从境外追回的文物。”
“你师父因为鉴宝能力出众,被选入专案组。”
“也是在那里……”
“他认识了周慧敏。”
林轩听得入神。
这段历史……
师父生前从未透露过半个字!
“周慧敏是特工。”赵国栋继续说,“代号,专门负责追查流失海外的重要文物。”
“那批文物里……”
“有件东西极其特殊。”
“一幅明代画作,《秋江渔隐图》。”
林轩浑身一震!
就是今晚拍卖的那幅!
“画本身没什么问题。”赵国栋弹弹烟灰,“但周慧敏发现……”
“画轴夹层里藏着份微缩胶卷。”
“胶卷记录了一份名单……”
“涉及当时国内某个特大间谍网络的核心成员。”
“这些人伪装成商人、学者、官员……”
“长期潜伏在关键岗位上。”
“一旦名单曝光……”
“后果不堪设想。”
林轩倒吸口凉气。
怪不得这么多人抢!
原来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可后来呢?”他急切问道,“名单找到了吗?”
赵国栋摇摇头:“没有。”
“就在周慧敏准备上报的前一天晚上……”
“她遭到袭击。”
“那伙人手段极其残忍,整个安全屋被夷为平地。”
“周慧敏当场牺牲。”
“你师父恰好那晚去找她商量画作鉴定的事……”
“也被卷入袭击。”
“他侥幸逃出来,但身受重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等他醒来……”
“周慧敏已经下葬,案件被列为绝密档案。”
“所有参与人员全部调离。”
“连那幅《秋江渔隐图》也不知所踪。”
车子停在座废弃工厂门口。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盏路灯闪烁着微弱光芒。
林轩脑子里一片混乱。
师父居然经历过这种事……
难怪他晚年总说古玩这行水太深……
让自己别碰某些东西……
“那份名单……”林轩艰难开口,“真的在画里?”
赵国栋点点头:“周慧敏生前留下段加密语音,提到她把胶卷藏进了画作夹层。”
“但具体位置……”
“没人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批间谍有的已经退休,有的位高权重……”
“他们一直在找这幅画。”
“今晚拍卖行那伙人……”
“只是其中一股势力而已。”
林轩感觉喉咙发干:“那个救我的女人呢?”
“她又是谁?”
赵国栋沉默片刻:“周慧敏的女儿。”
“周雪。”
“她母亲牺牲时,她才三岁。”
“这些年一直在追查真相……”
“也在寻找那份名单。”
林轩整个人都麻了。
所以……
那女人救自己是因为他是师父的徒弟?
还是想从他身上套出什么情报?
“你想让我干什么?”林轩抬头看着赵国栋。
对方眼神深邃:“我要你帮忙找到那份名单。”
“用你的鉴宝能力……”
“找出胶卷藏在画里的确切位置。”
林轩冷笑:“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赵国栋掏出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里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多岁,长相英俊,笑容阳光。
“这是你师兄,对吧?”赵国栋淡淡道,“钱海涛。”
林轩脸色骤变!
“当年陷害你……”
“让你赔光家产……”
“最后害你师父气得脑溢血去世的……”
“就是他。”
赵国栋顿了顿:“你想不想知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轩握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师兄的背叛……
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结!
“钱海涛的父亲……”赵国栋继续说,“钱文博,七十年代末从海外回来的华侨商人。”
“表面上经营古董生意……”
“实际上……”
“他的名字就在那份名单上。”
“钱海涛接近你师父,成为他的徒弟……”
“目的就是为了监视你们。”
“后来他发现你师父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
“于是设计陷害你,让你们师徒反目。”
“你师父失去你这个得意弟子,心灰意冷……”
“也就放弃了继续调查。”
“可他没想到……”
“你师父因此一病不起。”
林轩眼眶发红,死死咬着牙。
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师兄根本不是嫉妒自己的才华!
而是奉命毁掉师父!
“我答应你!”林轩声音嘶哑,“告诉我怎么做!”
赵国栋露出满意笑容:“很好。”
“画现在在警方手里……”
“明天会送去专业机构检测。”
“你要想办法接触到那幅画……”
“找出胶卷位置。”
“但记住……”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真实目的。”
“包括那个白警官。”
林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