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做古玩生意的。”
“那就见见吧。”苏雨涵对秘书说，“让他上来。”
“是。”
秘书离开后，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轩脑子飞速转动。
陈振华在这个时候出现，绝不是巧合。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故意上门。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想通过苏雨涵进一步了解自己，还是要当面摊牌？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苏雨涵注意到了林轩的异样。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林轩勉强一笑。
几分钟后，陈振华在秘书的引导下走进办公室。
他今天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精神。
进门后，目光先在林轩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转向苏雨涵。
“苏总，久仰大名。”陈振华主动伸出手，“我是陈振华，做古玩生意的。”
“您好。”苏雨涵礼貌地和他握手，“请坐。不知道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陈振华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再次转向林轩：“没想到林兄弟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林轩心中警铃大作。这家伙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陈老板，确实很巧。”林轩表面上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我昨天和林兄弟谈了一笔生意。”陈振华对苏雨涵说，“今天特意来拜访苏总，想了解一下林兄弟的情况。”
苏雨涵看了看林轩，又看了看陈振华，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陈先生想了解什么？”
“主要是想知道林兄弟的为人怎么样，做生意是否诚信可靠。”陈振华笑着说，“毕竟那笔生意金额不小，我需要谨慎一些。”
林轩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表面上在调查自己的信誉，实际上是在试探自己和苏雨涵的关系！
“林轩的人品我可以担保。”苏雨涵不假思索地说，“他救过我的命，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听到这话，陈振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哦？还有这样的事？能详细说说吗？”
苏雨涵正要开口，林轩连忙打断：“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陈老板，既然你对我的人品有疑虑，那我们的合作就...”
“别误会！”陈振华急忙摆手，“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合作伙伴，没有别的意思。”
他转向苏雨涵：“苏总，能告诉我林兄弟是怎么救您的吗？我对中医很感兴趣。”
苏雨涵看向林轩，见他微微点头，便简单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完后，陈振华眼中精光闪烁：“针灸治疗心疾？这可是高深的医术啊！”
他看向林轩：“林兄弟真是深藏不露，既会鉴宝，又懂医术，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在古玩界闯出名头。”
林轩心中暗警。这家伙果然有问题！文物贩子为什么对他的医术这么感兴趣？
“过奖了，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太谦虚了。”陈振华站起身，“苏总，打扰您了。林兄弟，我们的生意...”
“我会考虑的。”林轩也站了起来。
“那就好。”陈振华朝苏雨涵点头致意，“苏总，有机会再聊。”
送走陈振华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林轩和苏雨涵。
“这个人有问题。”苏雨涵直接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林轩明知故问。
“直觉。”苏雨涵皱着眉头，“他问那些问题太刻意了，而且眼神很奇怪。特别是听到你的医术时，表情明显变了。”
林轩心中佩服苏雨涵的敏锐。作为商界女强人，她确实有着过人的洞察力。
“可能是我想多了。”苏雨涵摇摇头，“你们要做什么生意？”
“一些古玩交易。”林轩模糊地回答。
苏雨涵没有追问，但眼中的担忧更浓了：“林轩，我觉得你最好小心点。这个陈振华绝不是普通的古玩商。”
“我会注意的。”
苏雨涵走到林轩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找我。雨涵集团虽然不是什么庞然大物，但在这个城市还是有些人脉的。”
看着面前这个美丽而坚强的女人，林轩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谢谢你，雨涵。”
就在这时，林轩的手机响了。是白语嫣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情况有变！”电话里，白语嫣的声音异常紧张，“上面的指示下来了，要求我们立即收网！”
林轩心中一惊：“为什么这么急？”
“刚刚接到消息，陈振华的上线今晚就要离境。如果让他跑了，整个走私链条就断了！”
“可是我还没有获得他们的完全信任...”
“来不及了！”白语嫣打断了他，“行动时间定在今晚十点，地点就在汇通大厦。你现在立即找个理由联系陈振华，说你已经考虑好了，今晚要见他！”
林轩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雨涵，压低声音：“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轩转身面对苏雨涵。
“出什么事了？”苏雨涵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事，有个客户催得急。”林轩勉强笑了笑，“我得先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
离开雨涵集团，林轩在楼下给陈振华打了电话。
“陈老板，我考虑好了。”
“哦？结果如何？”陈振华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我愿意加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先看到你说的那些货，确认一下品相和价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可以。今晚九点，还是老地方见面。”
“好。”
挂断电话，林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今晚，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金辉中。
林轩站在自己古玩店的门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五味杂陈。
从明天开始，他的人生可能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不管今晚的行动成功还是失败，陈振华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而通过这次卧底，他也算是正式踏入了公安系统的视野。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老板，您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啊？”
店员小王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抹布。
“没什么，想点事情。”林轩回过神来，“今天的营业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卖出去两件瓷器，收了一幅字画。”小王汇报着，“对了，下午有个人来找过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什么人？”
“没留名字，只说改天再来。”小王想了想，“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穿得很讲究。”
林轩眉头一皱。又有陌生人找他？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异常都可能是危险的信号。
“以后有陌生人找我，记得问清楚姓名和来意。”
“好的，老板。”
林轩回到店里，心中盘算着今晚的行动。白语嫣说十点收网，但他和陈振华约的是九点见面。也就是说，他需要在一个小时内获取足够的证据。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差错。
晚上八点半，林轩准时出发前往汇通大厦。
路上，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林先生吗？我是陈振华的朋友。”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林轩警觉起来：“什么事？”
“关于今晚的会面，能否改个地点？”
“为什么？”
“汇通大厦今天出了点小状况，不太方便。我们换到滨江路的咖啡厅，您看如何？”
林轩心中一沉。计划变了！
“好吧，具体地址发给我。”
“谢谢您的配合。”
挂断电话，林轩立即给白语嫣打电话汇报情况。
“该死！”白语嫣低声咒骂，“他们肯定察觉到什么了。新地址在哪里？”
“滨江路星巴克。”
“我马上调整部署。你千万要小心，这可能是个陷阱！”
“我知道。”
林轩握紧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不管是福是祸，今晚都要见分晓了！滨江路的星巴克坐落在江边，夜晚的霓虹灯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林轩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他点了杯美式咖啡，表面上在悠闲地翻阅杂志，实际上透视眼已经将整个咖啡厅扫描了一遍。
三点钟方向，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独自坐着，看似在玩手机，眼神却时不时朝他这边瞟。十一点钟方向，一对情侣过分亲热，女方的包里明显鼓鼓的，不像是化妆品。
林轩心中冷笑。还真是精心布置啊！
九点整，陈振华准时出现。他今天穿着深色西装，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林老弟，让你久等了。”陈振华在对面坐下，习惯性地环顾四周。
“没关系，我也刚到。”林轩放下杂志，“陈老板最近看起来有些疲惫啊。”
“哎，生意上的事情，你懂的。”陈振华苦笑着摆摆手，“不过今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点单。陈振华要了杯拿铁，然后等服务员走远后，压低声音说道：
“东西我带来了，就在车上。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林老弟，我觉得咱们之间还缺少点信任。”
林轩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保持镇定：“怎么说？”
“你说想看货，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白嫖呢？”陈振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样吧，你先拿点诚意出来。比如说，把你店里那件汝窑梅瓶作为保证金。”
林轩眉头微皱。汝窑梅瓶？那可是他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至少五百万！
“陈老板，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分，不过分。”陈振华摆摆手，“等交易完成，东西自然还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咱们今晚就当是朋友聚聚，吃个宵夜。”
他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林轩伸手示意他坐下，“我可以拿出保证金，但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先验货。货真价实，保证金立刻给你。”
陈振华盯着林轩看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可以。不过验货的地点得我来定。”
“没问题。”
“那走吧。”陈振华站起身，“我的车就在门口。”
两人走出咖啡厅，林轩余光瞥见那几个可疑的人也悄悄跟了出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陈振华来到一辆黑色奔驰面前。
“上车。”陈振华打开车门。
林轩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坐进了副驾驶座。车内有股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某种说不清的化学气味。
陈振华启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位。
“我们去哪里？”林轩问道。
“一个安全的地方。”陈振华看了看后视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林老弟，你知道吗？做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有人打小报告。”
林轩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上却装作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振华转动方向盘，汽车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就是有个朋友提醒我，最近风声比较紧，让我小心点。”
路灯越来越稀少，周围的建筑也变得破旧起来。林轩意识到情况不妙，悄悄将手伸向腰间的窃听设备。
“林老弟，你在干什么？”陈振华突然开口。
“没什么，腰有点痛，活动一下。”林轩强作镇定。
“是吗？”陈振华踩下刹车，汽车停在一栋废弃工厂门前，“那正好，我这里有止痛药。”
说着，他从手套箱里掏出一个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