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华嗤笑一声。
“大人物？一个破落古玩商也叫大人物？”
“也许是我多心了。”老孙赔笑，“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今晚有备而来。”刘振华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林轩这三年来的详细资料。”
老孙接过文件翻阅，越看越惊讶。
“这...这家伙不简单啊！”
文件显示，林轩在短短几个月内，不仅治好了苏家大小姐的心疾，还和警方建立了密切合作关系。
最关键的是，他似乎和某些神秘势力有所关联。
“看到了吧？”刘振华得意洋洋，“我可不是段文博那个废物，会毫无准备。”
“那您打算......”
“既然他这么有能耐，那就更不能轻易放过。”刘振华眼中闪过狠毒，“三千万的青铜爵，还有他背后的秘密，我都要！”
老孙心中一寒。看来今晚真的要有事发生了。
“对了，联系那边了吗？”刘振华忽然问。
“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很好。”刘振华站起身，整理衣装，“今晚让这个林轩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与此同时，某个隐蔽的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商务车里，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检查装备。
“老大，目标确定是那个林轩？”其中一人问道。
“没错，就是他。”领头的男子冷声回答，“刘会长的意思是，如果他不配合，就让他永远消失。”
“明白。”
“记住，行动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痕迹。”
几人点头应是。
他们是刘振华暗中豢养的打手，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种事，他们做过很多次了。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林轩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开车前往金来轩。
路上，他的电话响了。
“林轩，是我。”电话里传来白语嫣的声音。
“语嫣？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们调查到一些关于刘振华的信息。”白语嫣语气严肃，“这个人很危险，你最好小心点。”
林轩眉头一皱。
“什么信息？”
“他涉嫌多起文物走私案，手下还养着一批打手。”白语嫣顿了顿，“今晚你真的要去见他？”
“必须去。”林轩声音坚定，“有些账，拖得太久了。”
“那我派人暗中保护你。”
“不用。”林轩拒绝，“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不想连累你们。”
“林轩......”
“相信我，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林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刘振华，段文博，今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金来轩，华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之一。
林轩的车刚停在门口，就有服务员迎上前来。
“林先生是吧？刘会长已经在包间等您了。”
“带路。”
跟着服务员走进会所，林轩暗中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确实被人包场了，除了工作人员，看不到其他客人。
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暗中有人在监视自己。
看来刘振华确实有备而来。
“就是这里。”服务员推开一扇门，“请进。”
包间里，刘振华和段文博已经坐在圆桌边。
看到林轩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林轩，你来了！”刘振华笑容满面，仿佛见到老朋友一般热情，“快坐快坐。”
段文博则明显紧张得多，连招呼都不敢打。
“让两位久等了。”林轩淡然坐下，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哪里的话，我们也刚到。”刘振华招手叫来服务员，“先上菜吧。”
很快，各种精美菜肴陆续上桌。
三人举杯寒暄，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
但实际上，空气中早就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氛围。
“林轩，听说你最近生意不错？”刘振华主动挑起话题。
“还行，勉强糊口。”林轩回答得很平淡。
“太谦虚了。”刘振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能治好苏家大小姐的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轩手上动作顿了顿。
这个刘振华，果然调查过自己。
“刘会长消息很灵通啊。”
“做生意嘛，总要多打听打听。”刘振华哈哈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学会医术的？”
这个问题很尖锐。
林轩看了段文博一眼，发现他正低头扒饭，不敢抬头。
“自学成才。”林轩淡淡回答。
“自学成才？”刘振华明显不信，“能治好苏小姐那种疑难杂症，这可不是自学能达到的水平。”
林轩放下筷子，看着刘振华。
“刘会长，你今晚请我吃饭，就是为了打听这个？”
气氛瞬间凝固。
段文博更是紧张得手都在发抖。
刘振华却依然保持着笑容。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罢了。”他举起酒杯，“来，我们为重逢干杯。”
三人碰杯，各自饮尽。
“对了，林轩。”刘振华忽然话锋一转，“老段跟我说了一些关于青铜爵的事情。”
段文博浑身一震，筷子掉在桌上。
林轩却面色不变。
“哦？什么事？”
“就是那件从博物馆流出的青铜爵。”刘振华目光锐利，“听说有海外买家出价三千万要收购？”
“是有这回事。”林轩点头，“不过现在已经被收回了。”
“真可惜。”刘振华摇头叹息，“三千万啊，这么大一笔钱就这么没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国宝流失海外，那就是千古遗恨了。”林轩语气平静，“我觉得博物馆收回是对的。”
“你这觉悟真高。”刘振华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据我所知，这件事好像还有内情？”
终于要摊牌了。
段文博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
林轩却笑了。
“刘会长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好！”刘振华一拍桌子，“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他指着段文博，冷声说道：
“三年前那件汉代鎏金铜马的事，是不是老段陷害了你？”段文博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酒液溅了一地。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刘会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文博声音颤抖得厉害。
林轩却异常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夹了口菜。
“看来刘会长知道得不少啊。”
刘振华眼中精光闪烁，盯着段文博的反应。
“老段，你这表情可不对啊。我就随便一问，你怎么吓成这样？”
段文博额头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林轩放下筷子，终于正眼看向刘振华。
“三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做我们这行的，消息渠道总是很多。”刘振华得意洋洋，“再说，老段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混，偶尔喝多了总会说漏嘴。”
段文博如坠冰窖，浑身发抖。
他知道，今晚完了。
彻底完了。
“老段啊老段，你当年可真是下了血本。”刘振华冷笑，“为了陷害师弟，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不...不是的...刘会长你听我解释...”段文博声音微弱如蚊。
“解释什么？”刘振华一拍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件鎏金铜马根本就是你找人做的高仿品！”
轰！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段文博心头。
他彻底绝望了。
林轩眯起眼睛，终于露出了真正的表情。
那是一种深藏已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原来如此。”林轩语气平静得可怕，“怪不得我当时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段文博瘫在椅子上，已经没有辩解的力气了。
“林轩...对不起...我...”
“对不起？”林轩忽然笑了，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段文博不敢抬头看他。
“我从古玩界天才变成人人唾弃的骗子，从千万身家变成街头摆摊。”林轩每说一句，声音就冷一分，“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包间里的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刘振华在旁边看热闹，眼中满是兴奋。
他就是要看到这样的场面。
“不过...”林轩忽然话锋一转，“我很好奇，刘会长今晚说这些，到底想要什么？”
刘振华眼中闪过一抹精明。
“很简单，我要老段手里那批货。”
段文博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刘会长，你...你不是说只要我把林轩约出来就行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计划总是会变的嘛。”刘振华笑得很阴险，“现在情况不同了，你的把柄在我手里，不配合也得配合。”
林轩冷眼旁观这场好戏。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刘振华的计划。
先用段文博把自己约出来，然后利用三年前的事做要挟，逼迫段文博交出手里的货。
一箭双雕，好算计。
“什么货？”林轩故作不知。
段文博咬咬牙，终于开口了。
“是...是一批从南方收来的明代官窑。”
“哦？”林轩来了兴趣，“什么级别的？”
“成...成化斗彩...”段文博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林轩心中一震。
成化斗彩？
那可是明代官窑中的极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段文博手里居然有一批这样的东西？
“有多少件？”刘振华急切地问。
“十...十二件...”
刘振华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十二件成化斗彩，保守估计也得上亿。
“很好，看来老段这些年没少发财啊。”刘振华阴笑，“这批货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段文博脸色惨白。
“刘会长，这批货是我...我准备养老的...”
“养老？”刘振华冷笑，“你觉得三年前的事要是传出去，你还能安享晚年？”
段文博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刘振华拿捏死了。
林轩在一旁看着这出戏，心中暗暗盘算。
成化斗彩确实是好东西，但段文博手里的这批来路肯定不正。
而且刘振华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夺，说明他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林轩。”刘振华忽然转向他，“你觉得这批货怎么样？有兴趣合作吗？”
林轩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帮我鉴定这批货的真假，我分你两成利润。”刘振华笑得很自信，“以你现在的名声，有你的背书，这批货在海外市场会卖得更好。”
原来如此。
刘振华不仅要抢夺段文博的货，还想利用自己的名声为这批货增值。
真是好算计。
“如果我不同意呢？”林轩淡淡问道。
刘振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就太可惜了。毕竟，三年前的事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轩内心冷笑，表面却依然平静。
“你觉得我会在乎？”
“当然会在乎。”刘振华胸有成竹，“你现在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总不希望再次跌落神坛吧？”
包间里的气氛再次凝固。
段文博瘫在椅子上，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不仅要失去那批成化斗彩，连三年前陷害林轩的事也要暴露。
而林轩，也被刘振华拉下了水。
三个人，各怀鬼胎，却又相互制约。
这局棋，刘振华下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