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林轩提前来到约定地点。
这是一家偏僻的茶楼,位于老城区深处,平时很少有人光顾。
正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林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铁观音。
透过玻璃窗,他观察着街道上的情况。
几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附近游荡,时不时朝茶楼这边张望。
看来李华强的人已经盯上这里了。
八点整,赵明准时出现。
他脸色苍白,步履匆忙,显然紧张得要命。
“林总。”赵明在对面坐下,声音发颤。
“别紧张。”林轩给他倒了杯茶,“越紧张越容易露馅。”
赵明端起茶杯,手抖得茶水都洒了。
“我......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林轩语气平淡,“不是说好了吗?就当正常交易。”
赵明擦擦额头的汗:“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林轩眯起眼睛,“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赵明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他连忙摆手:“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那就好。”林轩笑了笑,“老周在哪里?”
“就在楼上包厢。”赵明指指天花板,“他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林轩点点头,起身向楼上走去。
二楼走廊很安静,只有一间包厢亮着灯。
林轩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正是老周。
他身材瘦削,眼神阴鸷,典型的老江湖面相。
“林老板,久仰大名。”老周站起身,主动伸手。
“周老板客气了。”林轩与他握手,暗中观察。
老周手指有老茧,应该是长期把玩古董留下的。
看来确实是行家。
“请坐。”老周做了个手势,“听赵明说,你对春秋青铜器有兴趣?”
“略懂一二。”林轩不动声色,“不知道周老板手里有什么好货?”
老周神秘一笑,从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包。
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只青铜爵杯,造型古朴,纹饰精美。
林轩心中一震。
这竟然是春秋时期的真品!
而且保存得相当完好,市场价值至少五百万。
“如何?”老周得意洋洋,“这可是从墓里新挖出来的。”
“确实不错。”林轩强压住内心的震惊,“什么价格?”
“八十万。”老周伸出手指,“现金交易。”
八十万买五百万的东西,这买卖确实诱人。
难怪那么多人铤而走险。
“可以考虑。”林轩故作犹豫,“不过我需要先验货。”
“当然。”老周将爵杯推过去,“林老板请便。”
林轩拿起爵杯,仔细端详。
借助透视能力,他看清了器物内部的结构。
这确实是春秋真品,而且来源不明。
很可能是盗墓所得。
“怎么样?”老周紧张地问道。
“东西是好东西。”林轩放下爵杯,“不过价格还能商量吗?”
老周摇摇头:“这个价格已经是底线了。”
“好吧。”林轩做出决定的样子,“成交。”
老周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痛快!什么时候给钱?”
“现在就可以。”林轩从包里取出一叠钞票,“先付定金十万,剩下的明天给。”
老周数了数钞票,满意地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周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砰!
包厢门被暴力踢开。
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
应该就是白语嫣提到的阿龙。
“老周,你胆子不小啊。”阿龙冷笑道,“敢背着强哥私自交易?”
老周脸色煞白:“阿龙哥,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个屁!”阿龙一脚踢翻茶几,“强哥的货,没经过同意就敢卖?”
林轩暗中观察,这些人显然是来砸场子的。
看来李华强对手下管控很严。
“这位朋友......”阿龙目光转向林轩,“买东西也得看看是谁家的地盘。”
“不知道这里是李华强的地盘。”林轩故作镇定,“既然如此,我这就离开。”
“想走?”阿龙狞笑一声,“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走?”
话音刚落,其他几个黑衣人就围了上来。
林轩心中冷笑。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阿龙哥,这......这不关林老板的事!”老周急忙求情,“是我私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老周脸上。
“轮得到你说话吗?”阿龙恶狠狠地瞪着他,“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
老周捂着脸,不敢再吭声。
“林老板是吧?”阿龙转向林轩,“我们强哥想见见你。”
“如果我拒绝呢?”林轩平静地问道。
阿龙拍拍腰间的鼓包,那里明显藏着家伙。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林轩假装害怕:“好吧,我跟你们走。”
“识时务。”阿龙满意地点头,“走!”
一行人离开茶楼,上了两辆黑色轿车。
林轩被安排在后座,左右各坐着一个黑衣人。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座废弃工厂门口。
这里偏僻荒凉,正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下车!”阿龙命令道。
林轩跟着他们走进工厂。
厂房里灯火通明,摆放着各种古董文物。
看来这就是李华强的老巢。
“强哥,人带来了。”阿龙恭敬地说道。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
正是李华强本人。
他身材中等,相貌平平,但那双眼睛却透着阴狠的光芒。
“就是你要买老周的货?”李华强上下打量着林轩。
“是的。”林轩点头,“不过现在看来,这买卖做不成了。”
“呵呵。”李华强阴笑一声,“谁说做不成?”
他走到林轩面前,伸出手指点在他胸口:
“我的货,当然可以卖给你。”
“那就好。”林轩装作松了口气,“什么价格?”
“八十万?太便宜了。”李华强摇摇头,“我看......一百五十万如何?”
这是明摆着要宰他一刀。
林轩心中暗怒,表面却不动声色:
“价格确实不低。”
“不低?”李华强冷笑,“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拿到拍卖行,至少五百万!”
“既然这样,李老板为什么不自己拿去拍卖?”
这句话问得李华强脸色一沉。
他当然不能拿去拍卖,因为来源不正当。
“少废话!”李华强恼羞成怒,“买不买给句痛快话!”
“买,当然买。”林轩咬牙道,“不过我需要时间筹钱。”
“三天。”李华强竖起手指,“三天之内把钱准备好。”
“好,三天就三天。”
李华强满意地点头:“阿龙,送客。”
就在林轩转身要走的时候,李华强突然开口:
“对了,林老板。”
“李老板还有什么指教?”
李华强笑得很阴险:“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什么意思?”
“比如......报警什么的。”李华强眼中闪过杀意,“那对你没好处。”
林轩心中一颤,表面却装作不在意:
“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报警?”
“那就好。”李华强摆摆手,“阿龙,送林老板回去。”
走出工厂,林轩松了口气。
这一趟虽然危险,但收获颇丰。
不仅摸清了李华强的老巢,还看到了大量被盗文物。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了。
回到家中,林轩立即拨通白语嫣的电话。
“喂?”
“是我。”林轩压低声音,“位置确定了,明晚行动。”
“太好了!”白语嫣语气兴奋,“地址在哪里?”
林轩详细报告了工厂的位置和内部情况。
“收到。”白语嫣沉思片刻,“你那边没问题吧?”
“暂时安全。”林轩顿了顿,“不过他们可能会监视我。”
“明白。”白语嫣的声音透着关切,“小心点,别勉强。”
“放心。”
挂断电话,林轩长舒一口气。
明天晚上,这场戏就要落幕了。
这些文物贩子,一个都跑不掉。第二天晚上十点,夜色如墨。
林轩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驶向李华强的工厂。车里装着一个装满废纸的皮箱,看上去沉甸甸的。
距离工厂还有三百米时,他故意把车停在路边。
掏出手机,拨通李华强的电话。
“李老板,钱我带来了。”
“这么快就筹到了?”李华强的声音透着意外。
“借的高利贷。”林轩苦笑道,“没办法,那件青铜鼎我必须拿下。”
“呵呵,有魄力。”李华强很满意,“现在过来吧。”
挂断电话,林轩看了看手表。
10:03。
按照白语嫣的部署,突击队应该已经就位了。
他故意磨蹭了几分钟,才重新发动车子。
工厂门口,阿龙早就等在那里。
“林老板,强哥在里面等你呢。”
林轩点点头,提着皮箱跟着他走进去。
厂房里依然灯火通明。李华强正在欣赏一件宋代瓷器,神情专注得像个艺术家。
“来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钱带来了。”林轩晃了晃手中的皮箱。
李华强这才转过身,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让我看看。”
林轩把皮箱放在桌上,慢慢打开。
一叠叠钞票整齐码放,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李华强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几张,确认是真钞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很不错。”他转身对阿龙说道,“把那件青铜鼎拿过来。”
阿龙应声而去。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抱来那件青铜鼎。
“商朝晚期的精品。”李华强得意地介绍道,“这种工艺水平,现在根本做不出来。”
林轩装作仔细查看,心中却在暗暗计算时间。
已经10:15了。
白语嫣他们应该快行动了吧?
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李华强眉头一皱:“谁来了?”
阿龙跑到窗边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强哥......”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是警察!”
“什么?!”
李华强猛地转头看向林轩,眼中杀意毕露。
“是你!是你报的警!”
林轩心中一紧,表面却装作同样震惊。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报警?”
“那怎么会这么巧?”李华强咬牙切齿,“你刚来他们就到了!”
“我也不知道啊!”林轩急得满头大汗,“可能是有人跟踪了我!”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白语嫣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进来。
李华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原地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
阿龙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强哥,怎么办?”
“慌什么慌!”李华强突然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们想抓我,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