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银针重新用布包好,塞回口袋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看了一眼还在后怕的一大妈,开口说道。
“一大妈,这孩子的哮喘,八成是以前长期住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又营养跟不上,伤了肺气落下的病根。”
“以后多注意,别让他受凉,也别让他情绪太激动。”
“平时呢,可以多给他煮点梨水喝,润肺。”
何雨柱想了想,又补充道。
“要是再发作,别慌,第一时间开窗通风,然后按我刚才按的那个手腕的位置,能帮他缓解一下。”
一大妈听得连连点头,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柱子,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家星儿就……”
她说着,拉了拉一旁还愣着的易中海。
“老易,你快谢谢柱子啊!”
“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别再跟以前似的了,好不好?”
她真心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让两家的关系缓和下来。
何雨柱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跟你们和好?
想得美。
他救人只是顺手为之,可没想跟白眼狼一家亲。
“行了,人没事就行,我得回家做饭了。”
何雨柱说完,提着他的菜篮子,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易中海。
屋子里,只剩下抱着孩子的女人,和脸色阴晴不定,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感谢的男人。
人群角落里,贾张氏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不爽地撇了撇嘴。
“哼,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救的。”
她小声嘀咕着,拽了拽旁边秦淮茹的袖子。
秦淮茹没说话,一双勾人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何雨柱的背影,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傻柱越是出风头,她心里就越不痛快。
这个混蛋,毁了她给东旭谋划的一切!
她的视线又缓缓移到屋里,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僵立着,没有说一句感谢的易中海身上。
看来,一大爷跟傻柱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仇深似海才好。
这样一来,以后她家的东旭,才更有机会跟一大爷站到一边去。
随着何雨柱的离开,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觉得没趣,三三两两地散了。
屋子里的喧嚣褪去,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易中海看着依偎在妻子怀里,还带着几分怯意的易星,又看了看抓着一大妈衣角不放的小女孩易灿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一些,然后蹲下身子。
“星儿,灿灿,我是……爸爸。”
他的声音干涩又别扭。
两个孩子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齐齐往一大妈身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恐惧。
气氛僵到了冰点。
一大妈心疼地拍了拍孩子们的后背,抬头对丈夫说。
“老易,你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机油味儿,把孩子都吓着了。”
“你先去洗个澡,把胡子刮了,换身干净衣裳。”
“孩子们还小,得慢慢来。”
易中海看着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喉咙里堵得难受。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热水哗哗地从头顶浇下,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墙壁。
可他脑子里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何大清。
敌特。
针灸。
这几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必须查清楚。
等到易中海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蓝布褂子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清爽了不少。
晚饭已经摆在了桌上。
一大妈招呼着孩子们坐下。
易中海坐在主位,看着两个陌生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注意到,那个叫易灿灿的小女孩,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低着头,用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白米饭。
从他回家到现在,好像就没听这个女孩说过一句话。
易中海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放下筷子,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闺女,怎么一声不吭的?”
一大妈的脸色微微一变,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灿灿她……她就是性子内向。”
易中海的眼神锐利起来,声音也沉了下去。
“你跟我说实话!”
一大妈眼圈一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我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
“灿灿这孩子,她……她不会说话。”
“她是个哑巴。”
易中海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收养的儿子有要命的哮喘。
收养的女儿,竟然是个哑巴。
…………
前门大街的夜色,被一盏盏亮起的路灯染上温暖的橘黄。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拐进了自家所在的胡同。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他刚把车停稳,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股混合着饭菜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陈雪茹穿着一件驼色的羊毛开衫,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眉眼间带着几分急切。
“回来了?”
“今天院里开全院大会,没出什么事吧?”
何雨柱把车推进院子,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能出什么事。”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男人出马,一个顶俩。”
陈雪茹被他这副臭屁的样子逗笑了,上前帮他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说,一大爷从外面领回来两个孩子?”
何雨柱脱下外套,随手搭在院里的长椅上,拉着陈雪茹在旁边坐下。
“何止是领回来两个孩子。”
“那俩孩子,一个有哮喘,差点当场过去。”
“另一个,好像也有点问题。”
陈雪茹的眼睛微微睁大,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这么严重?”
“那……全院大会呢?”
“是不是冲着一大爷去的?”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必须的。”
“我下午偷偷给刘海中支了两招,让他拿着孩子们的身世和病况做文章。”
“就问一大爷,这两个孩子会不会给大院带来安全隐患,以后出了事谁负责。”
“嘿,你别说,二大爷这次是真支棱起来了,执行得那叫一个到位。”
何雨柱学着刘海中挺着肚子的模样,惟妙惟肖。
“几句话就把易中海给问住了。”
“一大爷那张老脸,当时就挂不住了,黑得跟锅底似的。”
陈雪茹听得津津有味,眼里的光彩越来越亮。
“然后呢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