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招娣沾光?”
若不是黄大花提起来,苏夭夭都快忘了他们杏花大队那个秦招娣还有黑水大队那边的秦盼娣。
苏夭夭歪着头,“就她那个只活在她嘴里的对象?你还想着能沾光,是不是在农场待傻了?”
黄大花都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那个此前只活在秦招娣嘴里的那个对象,至今是死是活都不好说,还沾光。
啥光?
他们通向天堂的光的?
黄大花睁大她的死鱼眼,死死盯着苏夭夭,恨不得眼刀子能化为实物,将她戳得千疮百孔。
苏夭夭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算你眼神再凶也没啥用,我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
哦,对了,你的对象罗大狗呢?
当时你为他的终身大事那么尽心尽力,最后还把自己搭上做了他对象。
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不见他来照顾你下?
啧啧啧,古人诚不欺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惨,真惨呐~”
黄大花气得都要压碎一口大黄牙,奈何有气无力,连跟苏夭夭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苏夭夭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那铁定是不可能的事。
“黄大花,你知道为什么你跟罗大狗会被打包送作堆,出现在杏花大队村口的破庙吗?”
苏夭夭指着自己鼻头,“是我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哦。
诶诶诶,不要激动也不用感谢我。这啊,都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做的好事。
毕竟你俩门当户对,年纪又正好合适,喜结连理,有苦还能一起吃,多好。”
“苏、夭、夭,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黄大花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木板床上坐起来,抬手指着苏夭夭,大吼着她。
离她们不远的农场工作人员赶紧跑过来,“小同志,你别靠那个疯女人太近,别被伤到了。”
转向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的黄大花骂道:“你个老贱货,被送来劳改都不安分,还想着欺负人家无辜的小同志是不是?”
说着就要上手教育黄大花,却被苏夭夭拦住,“没事的,这位同志,没必要为这种坏人脏了手。
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想在农场里走走,等秦主任他们回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带你去。”
工作人员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皮肤晒得有点黝黑,龇着一口大牙傻乐。
让她自己一位女同志在农场行走有点不安全。
就怕某些不长眼的坏分子想朝人家女同志身上使点什么坏,那可就是大事了。
在热心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苏夭夭闲着无聊在农场绕了一小圈。
农场里大部分都是犯了事被送进来,苏夭夭还打听到这一两年来有不少当年被诬蔑下放的人平反回到城里。
说到那些平反回城的人,年轻人眼里满是羡慕。
他也希冀自己有朝一日能拿到回城的调令,就不用每天在这里看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是的,现在在他看来,这些由公安同志送进来劳动改造的坏分子,都是不人不鬼。
“苏夭夭?你是苏夭夭?”
倏地,两人经过一瘦得脱相,那脏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空荡荡的套在身上。
苏夭夭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的看着喊住她的人,定眼看了好一会,不认识。
正准备跟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苏夭夭被那人挡住去路。
“苏夭夭,是我,叶锦文,你没认出来吗?”
“啥?”
苏夭夭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这个声称自己是“叶锦文”的人。
嘴角微微抽搐,他不自报家门,自己还真没认出来叶厂长家的公子。
“苏同志,你跟他认识?”
原来这位女同志姓苏啊。
只不过看向叶锦文的眼神隐隐藏着危险的光芒,说着还上前一步挡住叶锦文,不让他靠近苏夭夭。
苏夭夭倒也没藏着掖着,“都是云京市的,他爸是纺织厂厂长,我父母是厂里的工人。”
很好的解释了为啥他们会认识。
“纺织厂厂长的儿子?”
年轻人扫了扫叶锦文,“这是犯了什么事才能从云京市被下放到这里?”
苏夭夭捂嘴笑,“这事,回头你们得空自己好好问问他呗。我就不当那个传话筒了。”
“苏夭夭,你这个……”
“啪!”
叶锦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年轻人一巴掌给呼倒在地。
“都被送到农场来劳动改造了还不好好接受教育重新做人?还想辱骂其他革命同志?我看你就是活太少了,才会闲到来我们跟前瞎晃。”
说完便招呼来其他农场的其他工作人员,指着叶锦文说道:“我看他是活太少了,从今天开始让他去到夜壶。”
“你没有权利给我安排……”
“等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权利了?”
年轻人冷笑着,“也不给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真当自己还是那个厂长公子。”
叶锦文不想在苏夭夭面前失了面子,死活还想跟他争辩,却被过来的人狠狠一棍敲在后背上。
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反抗。
他不明白,收养苏夭夭的苏明哲夫妇死了,苏夭夭也被迫下乡当插队知青。
她的生活应该凄凄惨惨才对。
凭什么在云京市时能站在陆师长身边说话?
凭什么现在他在农场接受劳改,而她能光鲜亮丽的站在这里,居高临下,神情倨傲的看着宛如泥里的自己?
自己的处境应该跟她对调才是对的。
为什么苏夭夭再次出现云京市之后自己莫名就落了难?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苏夭夭的设计的?
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脑子突然清醒了不少。
“苏夭夭,都是搞的鬼对不对?你是害得我被下放农场劳改的对不对?
我们俩的婚事都是双方父母定下来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偏要缠着我不放?
我都娶了奻奻,你不能因为爱而不得就毁了我。”
“我呸!”
苏夭夭很有耐心的听他讲完才啐了他一口痰,不偏不倚的吐在他脸上。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因为你打坐月子的姜佳奻,在外搞破鞋。”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