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在苏云晴的不断要求下,让我给她系好了围巾。
我将未吃完的蛋糕又重新装好。
苏云晴也没阻止,她很明白,我舍不得浪费。
饭钱还是她掏的,本来我想抢着付账,被她拦住了,她告诉我不要争来争去的,这样太跌份了,我只好放弃了。
我们出了餐厅,苏云晴将蛋糕接了过去,我蹬开车撑就想往上跨,苏云晴拉了一下我,提议道:“咱俩走着说会儿话吧?”
我说:“还老远呢,赶紧把你送回家早早休息。”
她却笑道:“急什么?又不困。再说了,你不打算求我帮忙?”
“嗯?”我看着她发出疑问:“求你啥?”
她反问道:“你那几个民工朋友,你真不打算管了?”
我拍了一下脑门:“你说这个啊?我没打算求你啊。不是,你以为我今天跟你出来,是有事求你?”
苏云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说:“他们的事,太乱了,所有人都劝我不要瞎掺和了,我觉得劝我的人,都是为我好的,所以我听劝,下午的时候,我也去了,我哥说我已经帮了,也挨了一顿老邵的臭骂,相信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了。”
苏云晴点了下头:“其实我姐说的也没错,人要学会独善其身、或者明哲保身,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拿你跟人贩子发生冲突的那件事来看,我就感觉你这人太好冲动了,如果你没那个救人的能力,救人不成,反而将自己弄到了危险处境,你认为值不值?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凡事都有危险伴随,稍有不慎都是万劫不复。我不让警察来找你,你也不要怨我,你若是真当了警察,那样你时刻都会准备与罪恶面对,我宁愿你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愿你为了一时的威风去逞强好胜。”
我认真的听着,她讲的很有道理。
她继续说道:“还有,确实是我后来去的派出所,要求他们不要再找你,无论是旌奖,或者是其他事。当我听说因为那件案子又牵扯出另一宗大案时,我更不想你抛头露面了,因为谁也不敢确定他们究竟还有多少同伙,他们会不会因为觉得在一个小民工手里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而展开报复手段。拐卖儿童,他们都是毫无人性可言的,明白吗?”
我发了会儿愣,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我明白的,你又不会害我。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我做这么多?”
她却笑道:“我们是朋友啊。”
我问:“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她点了下头:“你问就是了。”
我说:“如果我是武文征他们,而你是我的话,针对这件事,你会不会帮我?”
她笑道:“学会给我出难题了。这事嘛,我要是有能力,就会帮一下。”
“哦。”我点了下头:“那就是没能力,就做好自己。”
她说:“完全正确,但,如果真是你偷盗的话,我想我会不顾一切将你捞出来,然后再跟你绝交。”
我无语道:“捞都捞出来了,还绝交?”
“对啊,捞你出来是为了一场朋友,跟你绝交是不耻你的作为。”
“这也太矛盾了,难道不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云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事无大小,偷盗与拐卖同样不耻。”
我点了下头,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苏云晴笑道:“你这样问,我是该夸,还是该批评?”
我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该夸就夸,该批评就批评,我又不是不认。”
苏云晴道:“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不过,总得来说,你是挺正义的。”
我嘿嘿一笑:“那你算是看走眼了,其实,我也偷过东西。”
苏云晴一脸的诧异:“不会吧?我觉得你挺有自己原则的,凡事都讲个公平,不是自己的东西都不会去拿的。”
我说:“这就是我想说的,你看我现在挺有自己的原则,其实是因为曾经做过没原则的事情,丢尽了脸,才努力让自己改正的。”
随后我就给她讲起我小时候偷盗的事情。
那是上初一的时候,也就十三岁,我还是那样没有零花钱,但数学老师需要让我们买一套尺子,就那种小学生用的尺子,直尺、三角尺、角度尺,别的同学都有,我因为不敢向爸爸要钱,就没买,一直都是借用同桌的,但同桌很厌烦我用他的尺子,借一次骂一次,后来我去那个上文说我站在墙根不动的叔叔家里跟他家的小孩玩的时候,看到他家有一杆非常漂亮的直尺,我那时候心想要是这直尺成了我的,肯定会让同学们羡慕的,我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我那个叔叔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了,他对我笑着说,别把这尺子弄丢了,一直是小孩的玩具,我答应了一声,但我还是临走时,趁他们不注意塞进了袖子里。
这尺子太长了,我的文具盒装不下,我只能放书包里,可我又怕那叔叔找过来,就将尺子藏鸡窝里了。
我担惊受怕了一天。
果然,晚上的时候我那叔叔过来了,来了就当着我父母的面问我是不是把尺子拿回家了,他没用偷这个字,是因为我们没出五服,我爸爸的爷爷与他爷爷是亲兄弟,关系还挺近。
我是咬死了没承认拿过尺子,我那叔叔看出我是因为面子上下不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承认,又知道我爸爸的脾气不好,怕我当时拿出来,我爸直接会踹我一脚,其实他的猜测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打死都不能承认,最后我那叔叔说,你现在不拿出来也行,下次去玩的时候,偷偷扔院子里就成了。
我那叔叔走了,我爸爸要打我,我妈妈求情说小二不会偷东西的,他那么懂事,肯定是他们不知道放哪里了。
看着我妈妈那么信任我,而我却真的偷了,我当时悔恨交加,感觉天就要塌了一样,半夜的时候,等他们都睡下,我从鸡窝里找到那杆直尺,又隔着墙头给我那叔叔扔回了院子里,后来,所有人就没再提起这件事了,不过我心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偷东西,就自己扇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