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不同往日。
自从他在听证会上公然怼翻了整个参议院和武装力量委员会，自从他拒绝了军方的合作请求，他与华盛顿的关系就变得异常敏感。
任何与他相关的暴力事件，都会被对手无限放大，作为攻击他不稳定的弹药。
重要的是，他自己在听证会上放出的狂言。
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至少二十年，没有人能复制我的技术。
而现在，一个拿着山寨方舟反应堆挥舞着鞭子的疯子就跳出来打他的脸。
这个人，现在死不了。
而且他也需要弄清楚这技术的来源，需要知道安东家族到底是谁。
将影响力降低，更多是为了减少外界对那个袭击者及其背后技术的关注，给他自己争取调查时间。
虽然托尼也明白，在信息时代，这种掩盖意义可能不大，但能做一点是一点。
将所有文件对接完之后，托尼揉了揉更加酸胀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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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皮住院了，他得自己开车回去。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也有点……不爽。
驾驶着一辆低调的防弹车回到马布里别墅时，夜色已深。
别墅矗立在悬崖边，面向漆黑的大海，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停好车，推开家门，室内一片漆黑，静得可怕。
“贾维斯，点亮回家模式。”
托尼一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边呼唤贾维斯，语气带着疲惫。
“再来点舒缓的……算了，来点劲爆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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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
预想中温暖的灯光没有亮起，激昂的摇滚乐也没有响起。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托尼的动作僵住。
停电了？贾维斯死机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贾维斯的系统是独立供电，拥有多重备份，就算全洛杉矶大停电，这座别墅也绝不可能陷入黑暗。
“贾维斯？”
托尼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在空旷的客厅里产生回音，带着明显的警惕。
他摸索着身旁的墙壁，想要找到手动开关面板。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墙面，却毫无反应，电力似乎被彻底切断了。
想起白天的袭击。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他屏住呼吸，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放轻脚步，朝着出口的方向挪去。
黑暗中，听觉和直觉被放大到极致。
突然，一个低沉，仿佛砂纸摩擦喉咙的声音，从那片最浓郁的阴影里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省省吧，斯塔克，你的电子管家暂时下线了。”
托尼的心脏一缩，霍然转身，面向声音来源，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魁梧的轮廓，如同从黑暗本身凝聚而成的实体，缓缓从落地窗前的阴影里踱步而出。
当窗外远处掠过的灯光映照进来时，托尼只能看到对方那颗亮黑色的头颅，以及……那只在光线下反射着光的独眼！
“holy Shit!”
托尼脱口而出，低咒一声，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到了沙发边缘，身体下沉，摆出一个随时准备反击的姿态，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得如同捕猎前的鹰隼！
“法克！ 你这尼格！你他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什么叫私人财产？！什么叫非法闯入民宅？！信不信我现在就算掏枪把你那颗独眼崩了，陪审团都会一致裁定我是为民除害，顺便给我发个最佳社区安全贡献奖？！”
他嘴里咆哮着，用音量掩盖自己的慌乱，同时右手向裤袋里的手机滑去。
经历了下午的事情，他专门给伊森设置了紧急快捷键，虽然那混蛋不一定靠谱，但绝对能打！
弗瑞的黑脸上没有被冒犯的波动，仿佛托尼的怒吼只是蚊蝇的嗡嗡声。
他那唯一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托尼所有的小动作。
他不紧不慢的从他那件皮质风衣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像是老汽车钥匙般的黑色电子装置，拇指在按钮上，轻轻一按。
“滴”
轻微的电子音传出。
别墅内所有的灯带、顶灯、氛围灯瞬间柔和的亮起，驱散了黑暗，将客厅重新展现在眼前。
同时，天花板的音响系统里传来了贾维斯的合成音：
“主电源及备用电源已恢复连接，系统正在重启中……系统自检完成……预计全面恢复在线时间：2分17秒。”
他看着弗瑞能让他的尖端安防系统和人工智能管家瘫痪的玩意儿，明白了刚才一切的罪魁祸首。
呼叫了陈立之后，脸上强行挤出冷笑：
“哼，cIA？FbI？dhS？还是哪个神秘的有关部门部门？装备挺全。
直说吧，大半夜像个变态狂一样非法潜入一个纳税大户慈善家的家里，你想要什么？
钱？开个价！
还是又想给我发张维护世界和平义务劳动券？这次有效期多久？包五险一金吗？”
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夺回对话的主导权，掩饰内心被对方完全掌控局面的极度不爽。
弗瑞依旧没有理会托尼连珠炮似的讽刺。
他的独眼，越过托尼强装的镇定脸，直接穿透了他身上那件衬衫，落在他胸口位置。
他没有回答托尼任何一个问题，而是慢悠悠的从风衣的另一个内袋里，掏出了一份纸质文件。
文件被弗瑞递向托尼。
白色的封面上没有花哨的装饰或标题，只有一个线条简洁的蓝色LoGo。
一只抽象化的鹰，环绕着一个中心点。
鹰徽下方，用字体印着一行字：
托尼斯塔克 - 医疗评估报告（观察副本）
托尼的目光被吸引，锁定在那个刺眼的标题上。
他脸上的冷笑剥落，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如同针尖。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之前的咆哮或讥讽，而是变成平静：
“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份东西？”
弗瑞仿佛没看到托尼眼中那要凝成实质的杀意，他自顾自的翻开了那份报告的第一页，上面是血液毒性曲线图和密密麻麻的医学注释。
“血液钯浓度：百分之十八点八三。”
他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调念着报告摘要，但每一个数字都砸在托尼的心理防线上。
“并呈非线性加速上升趋势……心肌组织出现不可逆性纤维化前期病变……神经毒性累积效应导致中枢抑制阈值显着降低，伴随间歇性震颤及认知功能障碍风险……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