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雾气为她让开一条路,春生漫无目的的顺着让出的道路走过去。脚下是黏糊糊的红色泥土,春生一顿,然后不要命的跑起来。这根本不是泥土!
憋着一口气跑出很远很远,直到感觉脚下踩着的东西不再蠕动,她才停下来喘气。
“这是哪啊……”
有点委屈,蹲下来哭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安慰她。她只能去寻找那种联系,能感觉到邱锦的存在多少让她安心一点,她坐下来仔仔细细探寻。
“怎么会……在哪……到底,找到了!”春生站起来冲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这个地方的路蜿蜒扭曲,四处都是蠕动的洞口,很恶心。春生不敢多看,只好闷头往感知的方向跑。一步之遥却找不到,她没办法只能继续找找看。洞口弹出一摊肉泥,春生躲避不及看到了这摊肉泥的一些东西,一些被邱锦斩杀的记忆。
她想或许她可以试着触碰四周恶心的墙壁,用它们的记忆来找邱锦。墙壁的触感很像刚刚翻出来的新鲜的大肠,仔细看还冒着热气。春生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强迫自己循着这些记忆找到终点,迎接她的却是一群长的实在不算正常的感染体。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感觉骗了她,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许是她求生的欲望过于强烈,唯一从邱锦那里复制的异能铺天盖地的压向感染体。感染体逐渐跪下被压成饼,腥臭味刺的春生呕吐不止。
顾不上擦干净身上的呕吐物,春生找到埋在感染体里的一段记忆。记忆指向更深处,春生嘴一撇就开始哭。她怎么可能走到他走过的地方,她又不是他,没那么厉害的能力。抽抽嗒嗒哭了一会,她还是站起来按照记忆的方向找过去。
“我还要救人,救人,救人。”
一路上念念叨叨的给自己打气,也忽略了藏在暗处的危险。
嘉丽摸了摸她已经算不上还是人的脸笑了一下,嘲讽自己死了也会被拉到这种地方参加所谓的筛选。她要杀了春生,但不止是杀了她。来了一个新人,不被承认的,借助她还没有搞清楚的方式进入这里的新人。那个新人不会成为执行者,他在这里乱杀了这么久也只是被利用着完成对她们的筛选而已。嘉丽很清楚她打不过那个人,她要利用那个人杀了春生,最好他再后悔的自杀。这样她就可以除掉两个麻烦。
盘算着,她停滞已久的胸口一凉,然后是晶核被搅碎的声音。她茫然抬头看见春生又把剑转动几分,她的晶核碎的彻底,被春生的剑吸收。她认出来这是她当初负责的实验体。
“研究员……他在哪?”
嘉丽没有回答她,意识到自己也只是弃子后状似疯癫的躺在地上,笑声令春生心烦。春生对这个女人是有怨甚至是有恨的,所以她干脆又捅几刀。嘉丽逐渐化为一摊液体,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着她的遗言。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会杀了你?”
春生平静的听着,开口,“我不在乎。”
她抓起剑贴近额头,已经失明的右眼映照出嘉丽最后的记忆。
嘉丽很早就在这个地方,至少比她早。春生看到嘉丽从一摊液体中生出具体的肢体,然后一路掠夺她觉得好用的部位来拼凑她满意的身体。春生有点犯恶心。
她的头开始疼,被迫中断对嘉丽记忆的研究。刚才嘉丽的话,她不会去相信。春生太熟悉嘉丽的手段了,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扰乱别人,让她们自相残杀。小时候嘉丽就经常这样做来利用实验体互相残杀找出她需要的那个。春生心口一滞,她呢?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次?她又为了活下去杀过什么人呢?
春生拍拍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差点中招。”
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就算是死了也可以扰乱别人的心神。
她再次尝试感应剑里的记忆,只是嘉丽的记忆里只能看到一些偷窥视角下的,邱锦斩杀感染体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有理智的邱锦,只是她还是不觉得他会杀了她。
在角落,春生注意到一个感染体躲了起来。想着反正这里随便一个感染体都比她待的久,那知道的肯定比她多,于是她握紧剑直接找过去,就算是陷阱她也能应付。她只是搞不清楚这个是研究员的本体还是复制体。
嘉丽瑟瑟发抖的躲在一个洞口,她是嘉丽,或者说是一部分“嘉丽”。是她没用的过去,所以被分离丢弃在这里。完美的本体都被那个提着剑的女人砍碎了,她肯定也打不过。她想到了那个男人,嘉丽本来要让他们互相残杀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对她莫名的宽容,允许她远远的跟在他后面求庇护,她也确实借此躲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感染体。不过工具就是工具,她要自保,所以她准备把春生引过去。
春生静静听着剑里传来的她的心声,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找到邱锦的办法。所以她自愿上钩。
嘉丽心中满是鄙夷的开始逃命,她知道春生是这个鬼地方最看好的执行者,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嘉丽就不行?因为她是不完美的?思及此,她故意把春生带去感染体聚集的地方,在这里就能害死她也好,消耗她的体力让那个人除掉她也行。
春生没搞懂什么执行者,什么被选中。不过她不在乎,她现在只要找到邱锦。因为能听到嘉丽的心声,面对这群感染体的时候,她还算有准备。
三十多只感染体,她能看得出来有一个头目在这里,毕竟找邱锦比较重要所以她没多恋战。压迫着它们无法喘息然后挑出它们的晶核,剑里又多了些记忆,只是都不是她想要的。
嘉丽感觉有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噤声,她面前这个女人比那个男人暴力多了。那个男人是有目的的,对于她这种弱小的感染体根本不理睬。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是完全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