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伦暂时放下了对这件事的纠结,证据太少没有纠结的价值。
小头目被击杀后,这个地方开始发生动乱,感染体互相攻击完全不讲道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诺伦更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了,这些感染体互相攻击啃食,她可不想栽在这里。
她发现土堆那里就算是最疯狂的感染体都不敢靠近,“算了,看看也不亏。”
诺伦靠近最近的土堆,这个母体就平静很多,带着一种被驯化的麻木感。感觉到诺伦靠近也只是一掀眼皮,然后又无所谓的闭上,嘴里咕噜咕噜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到底是……”
诺伦还要再靠近,一连好几发子弹贯穿土堆上所有的母体,然后诺伦被一根藤蔓从顶部的缺口拉出去。
缺口很明显是临时挖的,周围靠着一层层藤蔓勉强支撑着没塌。
诺伦离开那个地方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到不妙,她刚才……太不对劲了,以她的的异能来说,不存在感染体都要捅她身上她还没反应这种事。
邱锦和阿格斯已经跳进洞窟做最后的清理,这里只剩下赫尔,春生和那只猫。弗诺早就离开回据点守着了,她还是觉得据点那边需要人。
春生收回雾气发了会呆,才慢吞吞开口,语气里是止不住的疲惫,大概是收回雾气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你刚才……嗯……差点变成感染体了。”
“什么???”
春生似乎很能去解释清楚这件事,憋了一会才干巴巴的说“就是,不是我能看出来,他们也觉得。”
“……我明白了。”那种伪装有副作用,大概越是接触高级感染体越有可能被同化,但是证据太少,诺伦暂时还没办法确定。总之是一个麻烦的能力,不一定好使,但用错了肯定会死。
“而且,那个额……母体?它刚才在召集别的感染体攻击你。”
“你是说她叽里呱啦那段?”
“嗯。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跑,还要砍自己喂它,阿格斯觉着信息什么时候都能收集,以后总有机会才动手的。”
春生没敢看诺伦,毕竟她这种求情会不会有用她也拿不准。
“我知道了。”
邱锦按照科亚特的指示处理好特意留下来的那只母体,然后把它传送到雪原的秘密基地。
“你确定有用?”
“大概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伤天害理怎么了?又没让你做。”科亚特头都没回就知道连术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连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坐回去不再看这一切。
邱锦点点头,关掉通讯。开时隧门对他来说一直是消耗很大的事,现在如果再来一队感染体他可能真的会栽这里。
春生接到邱锦的消息,吭哧瘪肚的也算是用藤蔓把两个人拉出来了,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越久,她对这些力量的掌控就越弱。
“怎么了?”
“嗯……不好用。”春生看着自己的手,她很确定自己没事,但是也同样确定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在被抑制。
“……回去再说吧。”
离开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对大部分已知的情况变得完全搞不清楚了,上面也突然发难,说什么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异能者。
跟弗诺汇合之后,弗诺正在看作战记录,基地就发来了急召。弗诺撇撇嘴,心里知道又是上面要找麻烦。
回基地的路上,春生和邱锦靠着睡在一起。他俩太累了,那种自灵魂的累。
“他俩怎么了?”诺伦抬起头注意到两个人状态不太好。
“不知道,一开始还挺有劲的,现在倒是看上去要死要活的。”弗诺拎过小花猫,狠狠揉了一把,她都好多年没见过小猫咪了。
“喵喵喵。”
“嗯嗯嗯,喵喵喵。”
花苼吖无语,但是现在没人能听懂她的话。她试着闻闻春生,但是什么也没发现。按理来说春生干掉了父亲,她就是那个小世界的主人,小世界的运行需要她供能,但是她又毁了小世界,这样的话又不需要她供能了。所以花苼吖也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这根本不是她现在这个小猫咪样子能知道的。
“嘿嘿,猫猫,嘿嘿。”弗诺又抱着猫猫搓了一会儿,车子缓慢前行,突然一黑,然后恢复正常。
春生睡着之后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往下沉,像是要沉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看见了另一个她,那个她说了很多,但是她听不清,对方也不在意。
那些话好像印进她脑子里,但是触不可及。她的记忆一直是有一层膜的,那些话在膜的另一边,在她被禁止触及的地方。
她只能往前走,忍着心悸,忍着身上的幻痛,一步一步追着那层膜走过去,她动一下,那膜就窜出老远。
但是感染体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放弃呢?春生几乎是自残一样的继续走,一路逼近,逼的膜退无可退。
然后她穿过了那片膜,失重感裹挟她所有感知,她没感觉到害怕,倒是一种难言的平静。像是水滴注定要融入湖泊,她早晚会回到圣湖。
“不对!”春生惊醒,停在湖面一厘米处,翻涌的水面似乎随时可以包裹住她。
“不是这样的!我……我不要在这里!”
雾气弥漫包裹住春生,把她和湖面隔开。那种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和对她有些记不清的那个人的留恋促使她体内那股力量翻涌,激荡着她的五脏六腑。
光芒倾泻而出,硬生生把湖分成两半。春生看到湖中心有个闪闪发光的珠子,那个朦朦胧胧的声音第一次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拿走它。”
春生照做,接触珠子的时候,珠子缓慢又无法违逆的融入她的身体。
过程很痛苦,不是多疼,是数不清的记忆涌入又无法控制的消失,徒留春生承受这无意义的痛苦。
“啊!”春生大口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的渴求空气一样。
“你醒了?这个怎么还没醒?”弗诺也顾不上刚才那奇怪的,一闪而过的黑。
“嗯?”春生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是那种被压制的感觉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