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怀舒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是的，没有反应。
季怀舒只是在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又不是眼瞎，何况她的视线本来就定在屏幕上。
但是，对于弹幕中提及最多的“季怀舒划水”和“季怀舒退团”的言论，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就连愤怒也没有。
前者不是她干的，后者等攻略结束她没准就能返回现实世界，到时候退不退团的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季怀舒看到这些，确确实实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就更别说反应了。
不过，司忱对季怀舒这样的反应倒是颇感意外。
毕竟这些言论也不是现在才出现的，之前季怀舒每每看到有人这样说他总是会不爽，乃至生气，为此没少在直播，甚至采访中冷脸。
但季怀舒现在……
实在是太平静了。
平静得就像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平静得像换了一个人……
司忱的心里落下这样一道念头，原是无意，但他的意识好像突然被一把重锤敲了一记。
换了个人……
司忱把这句话含在嘴里反复琢磨。
换了个人？
换了个人！
这一刹，司忱感觉积压在自己心中一月有余的困顿瞬间被清扫一空。
时至今日，司忱终于为自己所有的发现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换了个人！
如若真的是换了个人呢，外表不变，但里面的“芯”变了……
如此一想，先前自己察觉的各种不对劲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突然改变的态度、突然更换的洗漱用品、突然转变的性子……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越往深了想，司忱的呼吸就越发的粗重起来，他为自己的发现和猜想感到心惊，感到骇然。
他是一个坚定的科学论者，但他也同样不可否认的是，现今社会中仍然存在着一些科学尚且无法解释的现象，就比如:他面前的这位……
季怀舒忽然感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不期然撞进司忱的眼里，那双:
漆黑的、
黝深的、
情绪深沉但无形中又透着股审视意味的眸子。
季怀舒一颗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正在被看穿，从内到外……
所幸下一秒司忱就移开了视线，好似刚才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如果自己的心没有“嘭嘭嘭”跳得剧烈的话……
季怀舒忽然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她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的重新坐好，怎么感觉自己嘴巴有点干……
一直以来，她都害怕和司忱对视。
不知为什么，明明司忱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司忱就是给她这样一种感觉。
她总觉得司忱的眸子有种如深井般的幽深，深沉得好似能看穿一切，包括……自己的伪装。
翁青蔓原本还在担心季怀舒看到弹幕会受刺激，但见后者神情淡然，她稍微放下心来，于是给司忱使了个眼神，道:“司忱你来给大家说说你们在创作《Fire》时候的事情吧，我记得那段时间你和安野好像吵得挺厉害的。”
闻言，司忱看过来，对上翁青蔓笑吟吟的眼睛，于是点头，“好”。
于是乎，司忱真的讲起了当时创作时发生的事。
【别转移话题啊，真的很生硬！我服了！】
【虽然……但是……我还挺想听的（举手）】
【前面加一，我也是！】
【合同还没到期呢，方正现在除了装死还能干嘛？难不成现在逼着季怀舒退团对high Five就百利而无一害了？】
【6666，第一次见帮着经纪公司说话的，你是水军吧！】
【嗯……但是我觉得人家说的也确实有点道理啊。high Five现在正在上升期，若是季怀舒这时候退团了不知道会带走多少流量和话题，而且不可能对其他人一点影响都没有的。别杠，杠就是你对。】
【话说你们没人觉得很好笑吗？安野这么安静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有和人吵架的一天，而且那个人还是司忱。两个最不可能吵起来的人偏偏因为歌词吵起来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怎么回事，我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好笑啊，救命（哭笑不得）。】
一时间，弹幕的风向已然跑偏。
虽然有些人敏锐的察觉到这是在刻意的转移话题，但是架不住司忱用他那沉稳的声线不急不缓的讲故事的时候，是真的有一种让人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的魔力。
别说粉丝了，季怀舒自己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毕竟这是她不曾参与的记忆。
多听多看多学多记，没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注意到季怀舒专注的视线，司忱视线转移，与之对视。
季怀舒的脸漂亮，司忱一直都知道。
但当那双漂亮的、微微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看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悄然滋生。
司忱忽然有些好奇，隐藏在这副躯体背后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