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拔枪上膛的动作,瞬间引爆了在场三名警察的恐慌!
这里是警局!
警徽之下,秩序森严。
警察拔枪,绝非儿戏。
唯有面对穷凶极恶、危及他人性命的凶徒,才有此必要,事后更要经历层层报告审查。
眼前这两人,徐浪与梁皓,纵有嫌疑,也远未坐实罪名。
陆冲这疯狂的举动,不仅赤裸裸地践踏了刑警铁律。
更是足以断送他前程、甚至将他们所有人拖下水的重罪!
黄伯眼前发黑。
半年!
仅仅再熬半年,他就能捧着退休金安度晚年。
可陆冲这混账,竟要毁了他一生的清名!
恐惧和暴怒攫住了他,嘶声咆哮:“陆冲!放下枪!”
“黄伯!你看不见吗?这小子袭警!我们有权利!”
陆冲双眼赤红,状若疯癫地狂笑。
凌乱的头发、狼狈的脸庞、半边脑袋凝固的血污,让他形同厉鬼。
“逮捕他也得先放下枪!”黄伯额头青筋暴跳。
“铐上他们!铐上我就放!”
陆冲的理智早已被怒火烧成灰烬,刑警守则?
他此刻只想碾碎眼前人的尊严。
黄伯深知陆冲的牛脾气,绝望地与张叔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妥协。
张叔强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对着枪口连连摆手:
“陆冲,冷静!小心走火!”
随即,他转向梁皓和徐浪,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来警局,但现在,你们确实袭击了警察。配合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
梁皓依旧高昂着头,即使枪口近在咫尺,脸上也找不到半分惧色,睥睨之态不减分毫。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被梁皓的态度激得浑身发抖,陆冲猛地将枪口对准梁皓,嘶声怒吼。
“开枪啊!烂命一条,爷不怕!”
梁皓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阴鸷地扫过陆冲。
“不过你记好了,我死了不打紧。”
“但你要是敢让他掉一根头发,流一滴血……”
他顿了顿,目光如淬毒的冰棱,“不仅是你,你全家都得陪葬!”
话音未落,梁皓竟无视那黑洞洞的枪口,一步步朝陆冲逼近!
陆冲完全没料到梁皓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惊怒之下,他手忙脚乱地将枪口猛地转向徐浪:“站住!再敢靠近一步,老子立刻打死他!”
这威胁,竟出奇地奏效!
梁皓的脚步戛然而止。
黄伯、张叔、阿正都愣住了。
没想到这无法无天的梁皓竟会因徐浪而妥协。
紧绷的硝烟味似乎淡了些许。
然而,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董彪等人那惊恐到扭曲的眼神。
若徐浪真倒在这里,进了那地方。
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照顾”,只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
“小子!你!过来!”
陆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枪口死死锁定徐浪,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冷笑。
“不想死,就他妈滚过来!老子这枪,开了就得见血!”
徐浪静立原地,面沉如水,纹丝不动。
陆冲将这沉默视作吓破了胆,心中快意更甚,厉声咆哮:
“聋了吗?滚过来!”
“我要是说不呢?”
徐浪终于开口,声音冰寒刺骨,“你是不是要说……不听,就打死我?”
这轻蔑的反问,如同油泼烈火!
陆冲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旋即被更狂暴的怒火取代!
羞辱!
这两个人,在轮番践踏他的尊严!
他猛地拨开手枪保险栓,一字一顿,如同野兽的低吼:
“过、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陆冲!你他妈想干什么?!”
黄伯目眦欲裂,这开保险的动作,彻底点燃了他最后的理智!
“滚开!出了事我一人担!大不了回家种地,老子不在乎!”
陆冲彻底豁出去了。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徐浪和梁皓像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
他恨透了这两个践踏他、让他在梦中女神白冰面前颜面扫地的家伙!
什么规矩、前程,此刻都被扭曲的愤怒和耻辱淹没。
他死死盯着徐浪,枪口微微颤抖:
“最后警告!再不过来,老子让你尝尝子弹钻肉的滋味!”
徐浪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一直紧盯着他的梁皓,心头猛地一跳。
那不是恐惧的颤抖……是兴奋!
梁皓难以置信。
面对死亡枪口,徐浪的身体竟传递出兴奋的信号?
这颠覆常理的发现,让他瞬间想起今早出狱时梁涛凝重的叮嘱:
“……阿皓,徐浪不是普通人……身手绝不在你之下……”
“老梁家欠不得人情债!爷爷还债死了,爸还债也死了……我们的命,是妈拉扯大的,要留着孝敬她。”
“但徐浪的恩,我们也必须还!豁出命也得还!”
“不能让地下的爷爷和爸骂我们不孝!”
“还愣着?!一!”陆冲的咆哮撕裂空气,彻底暴走!
“二!”枪口因激动而剧烈晃动。
“住手!”
“陆冲!别犯浑!”
“小心啊!”
门外传来纷乱的惊呼。
“三!”
陆冲眼中只剩下毁灭的快意。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惊雷炸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枪口所指的方向——是梁皓!
而徐浪,手腕一翻,杨婉所赠的大哥大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陆冲的头颅!
枪声余波未散,整个警局已彻底沸腾。
人群蜂拥而至,只见现场一片狼藉。
白冰和一个陌生青年正焦急地查看伤者——梁皓胸口赫然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那陌生青年死死捂住伤口,试图延缓生命的流逝。
开枪的陆冲则歪倒在地,昏迷不醒。
但诡异的是,黄伯、张叔、阿正三人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眼中没有丝毫同事间该有的关切。
“叫救护车!快!”
徐浪朝着围观的警察嘶吼,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急切。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冰脸色煞白,看着徐浪那双燃烧着怒火、直刺自己的眼睛,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她离开不过几分钟,怎就演变成如此惨烈的枪击?
对象还是她请进来的“贵宾”!
“打电话啊!!”
白冰也被徐浪的急怒感染,朝着呆若木鸡的同事厉声尖叫。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慌忙奔向办公室。
徐浪跪在梁皓身边,看着他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眼眶瞬间通红。
梁皓艰难地抬起手臂,气息微弱,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老梁家……忌讳欠债……爷爷还债,死了……爸还债,也死了……今天,轮到我了……”
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眼神却亮得惊人。
“……不怕……不悔……下去见爷爷和爸……能挺直腰杆……喊一声……老梁家……没孬种!”
“皓哥!别说话!你没事!救护车马上到!”
徐浪急得声音发颤,猛地抬头,朝着四周警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江陵有多大?!救护车呢?!都死了吗?!”
无人应声。
不少人被徐浪的暴怒震慑,又因他那毫不掩饰的斥责而心生不忿。
警局重地,何时轮到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放肆?
若非梁皓重伤在旁,早已有人厉声呵斥。
“小浪……别喊了……我……咳咳……”
梁皓话未说完,猛地咳出大口鲜血,染红了徐浪的手。
徐浪心如刀绞:“皓哥!别说话!撑住!”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淬毒的冰刀,扫过地上昏迷的陆冲。
那眼神中的怨毒,让张叔和阿正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挡在陆冲身前。
徐浪却只是对着陆冲的方向,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随即闭上了眼睛。
心神沉入那枚紧贴皮肤的戒指。
“怎么办?还有救吗?”他无声地呐喊。
戒指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徐先生,您权限不足,无法查阅此项资料。”
“妈的!这是人命!别他妈像个死机器!”徐浪在意识中狂吼。
戒指沉默片刻,似乎在超负荷运转,终于再次回应:
“系统基于既定逻辑运行。警告:伤者预计十分钟后将丧失意识。”
“若无法在十分钟内维持其意识清醒,将陷入不可逆昏迷。”
“十分钟?这鬼地方哪来的医生?等等……你说有办法维持意识?!”
绝望中,徐浪抓住一丝微光。
“您无法治疗,但可刺激其意识保持清醒,直至医疗抵达。”
“怎么做?快说!”
“数据分析显示,伤者有深度恋武癖。向其展示您的格斗技巧,可高度吸引并维持其注意力。”
徐浪猛地睁眼!
一股磅礴的战意瞬间爆发!
戒指的指引,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豁然转身,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指指点点的警察,嘴角勾起极尽嘲讽的弧度:
“一群废物!仗着身皮和枪,才敢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没了枪,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只会欺软怕硬的孬种!”
“小子!你他妈说什么?!”
“徐浪!你疯了?!”
……
喝骂声四起,不少警察勃然变色。
白冰也惊愕万分。
然而,昨天参与清岩会所事件的警察们,纷纷拉住身边冲动的同事,低声耳语。
那些愤怒的面孔在听到“徐浪”身份后,顿时惊疑不定,气势弱了下去。
但仍有人被彻底激怒。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警察排众而出,指着徐浪,狞笑道:
“老子是上届省级拳击冠军!”
“小子,不用枪,就凭拳头!打赢我,老子当面给你磕头认错!”
徐浪眼角余光瞥见梁皓。
果然,那涣散的眼神因这挑衅而凝聚了一丝神采!有效!
“好!”
徐浪断喝一声,战意熊熊。
“就在这!让你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