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就像一面人镜,照出了他的短板,而那个“全市前十”的小目标,像根鞭子,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停下学习脚步。
打工系统面板上的学习技能点还在缓慢增长,那是他每天中午吃完饭给刘如烟讲电路、给司机们讲修车攒下的。
这些看似与高考无关的知识,教会她们知识,却在潜移默化中反哺自身,提升自己学习能力。
现在,他正一步步朝着那个远大目标走去。
预科第二只是个开始,正式高考才是真正的战场。他不介意拿出八成实力,甚至更多,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不过些许风霜,他已经悟透对方实力。
终于来到激动时刻的高考时间!
七月的风裹着热浪,卷过考点门口的梧桐树,叶子被晒得打蔫,却挡不住送考的人群。没错考生很淡定,送考的家长很慌乱。
刘光鸿背着帆布包,站在“第三中学考点”的牌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那是之前帮机械厂的王师傅修机床时蹭到的机油渍,洗了三遍都没掉,倒成了个不起眼的标记。
“光鸿!这里!”二大妈穿着大红色衣服,踮着脚朝他挥手,手里还攥着个保温杯,里面飘出红枣枸杞的红糖水。
刘光齐,刘光天和刘光福都来了,兄弟几人也穿上大红色服装,脸上带着点局促的兴奋。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爹没请到假,不过他说干完活,一定会尽快过来。”刘光齐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布料,带着股纺织机那股烧焦味。
刘光鸿笑了笑,接过保温杯:“知道了大哥。”
他看了眼腕表,七点二十五分,距离进场还有十五分钟,他没有继续吃喝,防止中途尿急。
周围的考生都在埋头翻书,知识点在闷热的空气里飞荡,刘光天受不了知识以一种强迫性质进入脑子,就说去买东西。
刘光鸿只好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昨晚整理的易错知识点——不是为了临时抱佛脚,只是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正在做事”的状态,免得被周围人的焦虑感裹挟。
“7点40分,考生入场!”教室大门打开,穿制服的老师举着牌子引导方向,让同学找到位置。
刘光鸿跟着人流往里走,快到教室门口时,忽然回头朝家人方向挥了挥手。
第一日:上午语文。
语文考场的钟摆滴答滴答,时间快速流失。
刘光鸿拆开笔袋,钢笔吸足了墨水,笔尖在草稿纸上轻划两下,下笔如有神。接着他先扫了眼作文题——《以“老一辈的传承”为题写一篇议论文》。
笔尖悬在纸上三秒,想起二大妈总说“工人过日子就得实打实”,想那些老师傅们擦机床时的专注,想起父亲之前塞给他的那本磨掉页的《锻工手册秘籍》,告诉他学习锻工的辛苦等。
作文很简单,思路清晰,那么就开始看其他题目。就这点题目,果然北京户口是有好处!
前面的基础题做得顺风顺水,直到现代文阅读才碰到一道刁钻的选择题——问某段环境描写的作用,选项意思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这分有3分。
刘光鸿停顿一下,最后笔落从“烘托当前的人物内心的挣扎”那个选项上,又划到“暗示情节的转折需求”,反复比对着原文里“窗帘缝漏进的光,总是忽明忽暗!”这句话。
“挣扎”和“转折”,这里差的是人物主动性。
他忽然想起修机床时,钱师傅总说“零件歪了一丝,整台机器都会变得很别扭”,突然反应过来——光忽明忽暗的原因,是外部环境的变动,人物的挣扎是因,环境是果。
果断选了“烘托挣扎”这个选择。
之后思路像拧开的水龙头,一题题飞快写完。一直到写作文都还有1个半小时,简直是小意思!
于是他没急着下笔,先在草稿纸上列了三个论点:
手艺的传承藏在工人指尖的茧里,家风的传承落在父母日常的对话里,民族的传承需要年轻一辈去感悟,多去和老一辈学习。
每个论点后刘光鸿都缀着具体的写作例子,连标点符号非常准确。
交卷时,他是倒数第五个离开考场的。走廊里碰到隔壁班的李娟师姐,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天杀的,作文没写完……”
刘光鸿没多说,只是把口袋里的水果糖塞给她:“下午数学加油,别想太多。”
考点外,二大爷一眼就看见刘光鸿慢悠悠的身影,急得直跺脚:“咋才出来?是不是题太难了?”
“不难。”刘光鸿拧开二大妈递过来的保温杯,红枣的甜香冲淡了考场的墨水,“我想稳健一点,多检查几遍,还顺便安慰一位师姐。”
刘光天好奇地凑过来:“老三,作文写的啥?我听他们说问得可偏了。”
“写老一辈的传承。”他喝了口枣茶。
“我就写咱爸以前做锻工拜师辛苦,总说‘小锤二十下,大锤八十下’,辛苦养育我们几兄弟等,在联想到一线工人,所以要努力学习老一辈艰苦奋斗,强国富民。”
二大爷眼睛一亮:“这好!太实在,要是我肯定满分!”
回到家,吃上大嫂做的饭菜。
下午数学。
刘光鸿十分钟就把选择题做完了,一路拼杀,杀掉不少脑细胞。
一直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解法绕了三个弯,他在草稿纸上画了辅助线解法,又用空间向量演算了2遍,两种方法答案一致,才放心落笔。
交卷前10分钟,他特意检查了答题卡的填涂,把第12题的选项改了,原来刚才算错了个正负号,幸好回头看了眼,那可是5分。
走出考场时,大哥刘光齐递过来块绿豆冰糕,冰碴子沾在嘴角:“咋样?”
“还行,给小弟吧,我还是要稳健点,省得明天拉肚子。”刘光鸿舔了舔一口水,递给小弟。
“数学除了最后一题有点绕,不过……”他顿了顿,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考生蹲在树底下哭,就把声音压得很低,“我用两种方法搞定,还有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