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黄昏转瞬即逝,夜幕很快笼罩黄沙。宋藏虞四人策马疾驰,马蹄踏过沙丘时,总会惊起零星沙蝎。
自离开月牙泉后,他们已在荒漠中行了两夜一日,沿途连半片绿洲的影子都没见着,随身携带的水囊已见了底。
“再找不到水源,我们的体力撑不到焰火山。”苏沐雪勒住马缰,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她怀中的符袋因颠簸微微晃动,里面的沙魂珠散发着微弱暖意,却驱不散周身的燥热。
林清玄取出兽皮地图,借着月光仔细查看:“按地图标注,往前再走三十里,应该有一处‘断云溪’,是西漠难得的常流溪。只是这一带常有马贼出没,得小心些。”
话音刚落,远处沙丘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响起粗犷的呼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身上的财物和马匹,饶你们不死!”
十余个手持弯刀的马贼从沙丘后冲出,个个面蒙黑巾,眼中透着贪婪,将四人团团围住。
陆斩尘当即拔剑,驱邪剑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拦我们的路?”
马贼首领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见陆斩尘剑上泛着灵气,非但不惧,反而冷笑:“原来是练家子?不过老子在西漠混了十年,还没怕过谁!”
说罢,他挥刀下令,马贼们立刻挥着弯刀冲了上来。
宋藏虞正要催动玄幽气,却见马贼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呵斥:“住手!”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马贼后冲出,她摘下黑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额间还带着一道浅疤——竟是之前在冰原边界救过的少女,阿霜。
“阿霜?你怎么会在这里?”宋藏虞惊讶地收住剑。
阿霜快步走到马贼首领面前,一把夺过他的弯刀:“李叔!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伤他们!”
那壮汉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原来是阿霜姑娘的朋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对不住!”
众人皆是一愣,苏沐雪忍不住问道:“阿霜,你怎么会和马贼在一起?”
阿霜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落:“冰原族遭难后,我一路往西逃,路上被李叔的队伍救了。
他们不是真的马贼,只是西漠的牧民,近年沙暴频繁,草场枯死,才不得不靠‘劫道’找条活路,只抢为富不仁的商队,从不伤好人。”
李叔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沙丘:“我们的营地就在前面的断云溪旁,若是几位不嫌弃,不如去营地里歇脚,喝口热水,补充些干粮?”
四人正缺水缺粮,便跟着马贼们前往营地。
断云溪果然如地图所记,溪水清澈,溪边搭着十余顶帐篷,几个牧民孩子正围着篝火玩耍。
阿霜给四人端来热水和烤饼,又从行囊里取出一袋干果:“这是我们自己晒的沙枣,能解渴。”
闲聊间,宋藏虞提起要去焰火山找魂珠,阿霜突然脸色一变:“你们要去焰火山?最近千万别去!”
她压低声音,“前几日有牧民路过焰火山,说山上的火山口一直在冒黑烟,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怪叫,夜里甚至能看到红色的光从山口飘出来,像是有东西要出来一样。”
林清玄心中一紧:“难道是幽冥教的人先到了?”
“不好说。”阿霜摇头,“但焰火山脚下的村落,已经有好几户人家被不明黑影袭击,家里的牲畜全被吸干了血,村民们都吓得躲进了山洞。”
宋藏虞与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陆斩尘放下烤饼:“不管是幽冥教还是别的东西,焰火山我们必须去。
不过得先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先去山脚下的村落看看情况。”
次日清晨,四人谢过阿霜与牧民,带着补充好的水和干粮,朝着焰火山的方向出发。
越靠近焰火山,空气越燥热,远处的山体呈现出暗红色,山顶的火山口果然飘着浓密的黑烟,隐约能闻到硫磺的味道。
行至午时,终于看到山脚下的村落——村子里一片死寂,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宋藏虞翻身下马,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轻轻敲门:“有人在吗?我们是来调查黑影袭击的,没有恶意。”
门内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别进来!快走!夜里会有黑影来抓人的!”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牲畜的嘶鸣。
四人脸色骤变,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村口的空地上,一头山羊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两个黑洞洞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而一道黑色的影子正朝着村后的山林窜去,速度快得惊人。
“追!”宋藏虞率先冲了上去,黑剑握在手中,玄幽气在剑身流转。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有人追赶,突然加快速度,钻进山林后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地上几滴黑色的血珠——血珠落在黄沙上,竟瞬间将沙粒烧成了黑色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