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狂咳出最后一口黑血，手指深深掐进蒲团。
他盯着掌心的血渍看了半刻，突然抬头：“我想起来了。”
陆江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想起什么？”
“无相宫的据点……在药王谷下面。”墨狂喉结滚动，“十年前他们就是从药王谷的密道把我带走的。我……我曾是他们的人。”
刘砚秋的银针“叮”地扎进他腕间大陵穴。
“识魂术？”老乞丐叼着草根凑近。
“查他心脉有没有被种傀符。”刘砚秋指尖泛起淡青，那是《青囊残卷》里的“灵息探识”。
半柱香后她抽回手：“他的记忆线没断，是真的。”
赵灵儿突然翻出个油布包。
她解开层层包裹，摊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我小时候翻师父的箱底偷看过。这里标着‘废井’，师父说下面是死地，不让近。”她指尖点在地图右下角的红叉上。
墨狂的手指猛地扣住地图边缘：“就是这里。”
老乞丐突然用破碗敲了敲地面：“小友，你那命火现在烧得太急。等会下去要控火救人，你得先把火候稳了。”
陆江挑眉：“怎么稳？”
“去瀑布后那块灵脉静坐。”老乞丐挤了挤眼，“三炷香。”
系统提示音在陆江脑内炸响时，他正盘腿坐在魂净草残茎旁。
后颈金纹发烫，“叮，检测到特殊灵脉叠加，获得‘命火御息’：可自由调节命火输出强度，避免失控。”
他睁开眼时，月光正顺着瀑布缝隙淌进来，在刘砚秋发梢凝成银珠。
“可以走了。”陆江拍了拍衣裳站起。
子时三刻，药王谷废井边。
赵灵儿捏着玉牌在井沿敲了三下，青石板“咔”地裂开条缝。
墨狂蹲下身，指甲抠进石缝里一掀。黑洞洞的地道像巨兽张开了嘴。
“我先下。”陆江摸出玄铁匕首。
刘砚秋拽住他衣角，往他掌心塞了颗药丸：“防瘴气的。”
地道里霉味刺鼻。
众人沿着湿滑的石壁往下挪了十步，前方突然传来铁器摩擦声。
“有埋伏！”墨狂反手抽出腰间短刀。
黑暗里窜出三道黑影，刀光直取陆江咽喉。
他侧身避开，命火在指尖凝成赤金小团。按新学的“御息”调小火候，火焰裹着匕首刺进黑衣人肋下。
“留活口！”刘砚秋的药铲砸中另一个人的手腕，那人手里的淬毒短刃“当啷”落地。
第四道黑影从头顶的暗格里跳下来。
陆江抬头，正看见对方手里的傀魂符泛着幽绿。那是控制傀儡的引符。
“小心！”赵灵儿甩出三枚银针，钉住黑影的肩井穴。
黑影踉跄两步，撞在石壁上。
陆江冲过去按住他的脖子：“说，无相宫在这里布了多少人？”
黑衣人突然咧嘴笑，嘴里渗出黑血。
他盯着陆江身后的地道深处，用最后一口气说：“主人……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
刘砚秋蹲下身翻他的衣襟，从里层摸出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无相”二字，背面是条盘着毒蝎的蛇。
“这是无相宫‘毒卫’的腰牌。”墨狂的声音发沉，“他们负责清理叛徒，顺便……”他看了眼地道深处，“布毒。”
陆江摸了摸石壁，指尖沾了层黏腻的东西。
他凑到鼻前闻了闻。这是腐草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像极了上次在破庙遇到的傀毒。
“走。”他把玄铁匕首插回腰间，“去看看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礼’。”
地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嘶鸣。
刘砚秋摸出怀里的寒心石，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是能“镇百毒”。
她攥紧寒心石，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前面的空气里，已经有若隐若现的青雾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