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砚秋回房时，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中衣，令人难受。
她反手闩上门，从木柜最底层抽出个裹着蓝布的包袱，这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一本古本典籍。
泛黄的纸页被月光染得发白。
她指尖抖着翻，终于在《青囊手札》最后一页看见几行朱砂小字：“归墟者，玄鼎末代王族所居，唯有‘龙渊令’与‘命火’并存，方可开启。”
“砚秋？”
门被推开了，是陆江的声音，“你可看出什么？”
她攥紧书页转身。
陆江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假山石缝里的露水，却眼角泛红。方才那缕金雾钻心口的疼，他没说。
“龙渊令...和命火。”她把典籍递过去，“师父说过，龙渊令是玄鼎王室调兵的信物，可我从未见过。”
陆江指腹划过“命火”二字。
他胸口突然发烫，是那日地宫命火燃烧时的灼意。
同一时刻，龙渊阁飞檐下。
柳清河贴在青砖上，屏住呼吸。
他腰间别着陆江给的玄铁匕首，刃口还沾着守卫的迷药，这是第三次潜入。
机关在第三块雕花砖下。
他指尖一按，石屑簌簌落进地缝。
暗门开的刹那，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地道台阶青石板上有新鲜擦痕。
柳清河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里，石壁上的壁画渐渐显形：白衣女子手持半块玉佩，站在倒悬的朱漆宫殿前，檐角铜铃比月光还亮。
“是归墟。”他喉结动了动。
壁画里女子的眉眼，竟和刘砚秋有三分像。
“沈统领，西三所发现可疑人影。”
林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无尘把最后一盏防风灯挂在廊柱上，刀鞘撞在青石上发出闷响：“加派两队暗卫守内院，韩无咎的玄甲卫守外门。”他转头时，眉峰压得极低，“有人想让我们分心。”
林知远点头。
他袖中还攥着那封鹤顶红写的信，墨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紫：“送信的人服毒前，说了半句‘归墟...钥匙’。”
“守紧陆公子。”沈无尘按刀，“其他都是虚的。”
后半夜，韩无咎的长枪尖在地上戳出三个深洞。
他盯着陆江寝殿的窗纸，对身边玄甲卫低声：“有动静先吹哨，别硬拼。那毒能烂舌头，指不定还有别的招。”
玄甲卫点头，手按在腰间弩机上。
月光漫过韩无咎的甲胄，映出他眼底血丝。自玄鼎亡国那日起，他再没睡过整觉。
陆江没睡。
他蜷在御花园池畔的太湖石凹里，后背贴着被夜露浸凉的石头。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正数着池里第17片荷叶的脉络。
【检测到‘归墟气息’，激活隐藏任务：进入归墟需完成三重试炼】
【第一重试炼：请在归墟入口保持静坐状态一炷香，获得《归墟通行符》】
他睁眼。
面前的池水突然泛起金纹，像有人把碎金子揉进了水里。
远处传来铜铃轻响，和前日假山石缝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主子！”
柳清河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
他衣襟沾着地道的灰，手里攥着个布包：“龙渊阁有暗室，壁画...您看。”
布包展开时，刘砚秋刚好赶来。
她盯着画上的白衣女子，突然踉跄一步：“这...这是我师父！”她指尖颤抖着抚过画中女子的眉眼，“她总说自己是游方医仙，可腰间的玉佩纹路，和我这半块...一模一样！”
陆江凑近。
画中女子腰间玉佩的纹路，确实和刘砚秋颈间发烫的那块严丝合缝。
壁画最后一角，隐约刻着一行小字，被青苔遮了大半。
“命火归位，玄鼎重启。”
池水的金纹突然翻涌。
远处传来重物挪动的闷响，像有人推开了一扇沉了千年的门。
刘砚秋的玉佩“咔”地一声。
陆江看见她颈间闪过一道金光，和自己心口的热意撞在一起，烫得两人同时攥紧了胸口的衣襟。
“砚秋。”陆江握住她发烫的手，“明日...该去归墟入口了。”
这时候，池边的铜铃突然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