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命火逆命,玄鼎天立变!
祭天殿外的雪粒打在陆江脸上。让人感觉一阵冰凉。
他半边衣襟浸着血,却仍把刘砚秋护在怀里。
那姑娘的睫毛颤了颤,是没醒过来。
魏长风的玄鼎玉佩落地。
他盯着陆江胸口还在渗血的伤口,嘴唇动了动:你......
炎曜之火,不可夺我命火之源。苍老声音从命火碑炸开。
金光照得魏长风眯起眼,碑身龙纹竟泛起流动的赤金,像活了过来。
炎曜老祖突然狂笑,枯瘦的手从袖中拽出块焦黑令牌。
令牌表面浮起暗红纹路,像被血浸透的蛛网:老东西们以为喊两嗓子就能镇住我?
真正的开始,是这天火令!
陆江心口一烫。
焚天戟在地上嗡嗡作响,戟尖插着的积雪瞬间汽化。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团命火正疯狂跳动,像要挣脱经脉束缚,往炎曜老祖手里的令牌钻。就像两块吸铁石隔着层薄纸,就快撞在一起。
砚秋。他低头轻唤。
怀里的人睫毛又颤了颤,指尖动了动,摸到他腰间的药囊。
寒灵露。刘砚秋的声音细若蚊蝇,墨离...袖中...青瓶。
墨离早猫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青瓷瓶。
她反手拔开瓶塞,药香混着血腥气窜进鼻腔:陆公子,接着!
陆江仰头吞下药露。
凉丝丝的液体滑进喉咙,像浇灭了半团烧红的炭。
他能感觉到命火的躁动弱了几分,《九息养元功》的口诀自动在脑子里转。这是他在茶馆躺了三个月签到得来的功法,此刻竟成了救命符。
想平衡双焰?
做梦!炎曜老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天火令上。
暗红纹路突然活过来,顺着地面爬向陆江的脚。
陆江单膝跪地。
焚天戟被他攥得指节发白,命火顺着戟身往下淌,在雪地上烧出个焦黑的圈。
他能听见刘砚秋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他的命火节奏慢慢合上。
韩将军后人,该你了。白霜突然出声。
她不知何时退到殿角,掌心浮着枚青铜锁,锁身刻满晦涩符文。守命殿的封命锁魂阵,她师父教过她三次,这是第四次用。
韩无咎抽刀的声音比风声还利。
他的刀鞘上还缠着褪色的红绸,是他祖父当年玄鼎军的标记:陆小子,你去拆阵眼。
这老东西,我替玄鼎军拦半柱香。
刀光劈向炎曜老祖面门。
老祖甩袖挡住,腕骨却被刀风割出血:小辈找死!
白霜咬破舌尖,血溅在青铜锁上。
锁身地裂开,十二道金光从地底窜出,像十二根锁链缠上炎曜老祖的脚踝。
他的天火令光芒暗了暗,地面的血纹爬不动了。
好机会!墨离拽着陆江的胳膊往阵眼跑。
阵眼在祭天殿中央的青铜鼎下,鼎身刻着二字,此刻正被天火令的血光染成暗红。
陆江把刘砚秋塞进墨离怀里:护好她。
他踩着祭天殿的台阶往上冲。
每一步都像踩着烧红的铁板,命火在体内翻涌,寒灵露的凉意快压不住了。
焚天戟突然发烫,烫得他掌心起泡。这是要他用命火引动戟中残魂?
逆命斩。陆江咬着牙念出这个词。
他从前在玄鼎残卷里见过,说这是玄鼎王当年逆天命斩敌酋的招,需得命火与戟魂共鸣,以命为引。
炎曜老祖的咆哮传来:封命锁魂阵?
老子当年烧了守命殿!他的手突然长出黑鳞,一爪撕开韩无咎的刀光。
韩无咎闷哼着撞在殿柱上,胸口的血染红了红绸。
白霜的青铜锁地碎成齑粉。
她踉跄两步,嘴角溢出黑血。老祖刚才那爪,连阵都破了。
陆江!刘砚秋突然喊他。
她不知何时挣开墨离的手,扶着柱子站得笔直,袖中掉出半张泛黄的药方,逆命斩要双焰合一!
用我的寒灵露压命火,用天火令的火引…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栽倒。
墨离扑过去接住,急得直拍她脸:刘姑娘!
刘姑娘!
陆江的手指抠进青铜鼎的缝隙。
鼎下的阵眼泛着幽蓝光芒,是炎曜老祖布的天火融合阵核心。
他能感觉到,只要劈碎这核心,老祖的计划就废了。
逆命斩。他吼出声。
焚天戟被他举过头顶,命火从戟尖喷薄而出,像条赤金火龙。
与此同时,炎曜老祖的天火令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两道火焰在半空相撞,竟诡异地缠成了红蓝相间的光团。
咔嚓!
青铜鼎被劈成两半。
阵眼的幽蓝光芒一声熄灭,像被掐断的蜡烛。
炎曜老祖突然惨叫,他的黑鳞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你敢!
天火还在...还在...
陆江的戟尖戳进老祖心口。
血溅在他脸上,混着雪水往下淌。
老祖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刺进骨头:真正的天火...在玄鼎龙纹里...你会...会...
话音戛然而止。老祖的瞳孔散成灰白,手指慢慢松开。
韩无咎踉跄着走过来,扯下自己的衣襟按在陆江的伤口上:走了?
走了。陆江喘着粗气,低头看怀里的刘砚秋。
她的脸还是白的,但呼吸匀了,墨离,去请稳婆。
陆公子!白霜突然指向天空。
众人抬头。
命火碑的金光不知何时收了,碑身的龙纹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
那眼睛是赤金色的,像有活物在里面游动,看得人后颈发凉。
陆江摸着刘砚秋的发顶,突然笑了。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躺平签到时,老乞丐说的话:躺平的最高境界,是让命运替你躺。
可现在,命运的眼睛睁开了。
他望着那只龙纹眼,轻声道:这,真的结束了吗?
雪还在下。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咚,像在应和他心里的疑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