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在马背上颠了七日。
莫九娘的纸条还在怀里藏着，墨迹被汗水晕开了个小小圆圈，只“云梦山庄”四字还是清晰的。
他摸了摸腰间玄铁匕首，那是在柳树下躺了两柱香的奖励。系统提示音说，这地方曾是前朝命理师的观星台，灵气比破庙足足多了三倍。
他在山庄外的老槐树下躺下。
“检测到风水地，连续躺卧半柱香，《夜息无痕诀》加载完成。”系统音刚落，陆江就感觉自己的呼吸跟着蝉鸣轻了三分。
他翻身上墙时，瓦片连响都没发出。
祠堂的门虚掩着。
烛火在灵位上跳，陆江的瞳孔突然收缩最中央的檀木牌位上，“青衫子”三个隶字被命纹纹路缠着，正是他师父的道号。
在牌位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墨迹未干：“你来得太早了。”
后颈发凉。他刚要抽纸，窗外传来碎叶声。
“找师父？”林九娘从房梁上飘下来，手里转着枚铜钱，“上个月我扮成卖胭脂的老婆子混进来，见过个穿玄色道袍的，说自己是‘命理传人’。”她指了指灵位下的暗格，“你师父的命纹，就藏在这下面。”
陆江的手顿住。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目标地点，连续静坐了约一柱香。《影步残形》加载完成。”他的影子突然淡了半分，正好能混进端菜的仆从堆里，混进来。
宴席在演武厅。
白眉道人端着酒盏，说：“那孩子若来，便是命定归途。”陆江端着汤碗的手微抖。这声音，和二十年前师父说“救命恩人”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厅外突然窜起冷风。
“抓刺客！”青衣婆婆的拐杖砸在地上，青砖裂出蛛网。
她身后跟着七个黑衣卫，刀光直接劈向陆江面门。
陆江侧身躲进廊柱阴影，系统音炸响：“检测到危机，连续移动中躺卧（蜷缩）半柱香。命纹·避锋诀》加载完成。”他的脚步突然虚浮，刀风擦着后颈削断半片房瓦。
“陆兄弟。”沈知微的剑从斜刺里挑开一刀，他的官靴踩碎满地残瓷，“赵统领让我来接你。”两人背靠背，沈知微的剑走刚猛，陆江的步走阴柔，竟把七人逼到了院角。
“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能问的。”沈知微在他耳边低喝，反手刺倒最后一人时，突然拽着他撞破后窗。
后山古井边。
陆江靠着老梅树喘气，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命纹波动，连续躺卧（倚树）一柱香。《命纹·启灵篇》加载完成。”他的指尖突然发烫，顺着命纹脉络往井里探去。有股熟悉的药香，和刘砚秋的一模一样。
“你体内的命纹，是我亲手种下的。”
井边的青苔被踩碎。
女子穿月白衫子，眉眼和刘砚秋像得能照镜子，只是左眼角多了颗红痣，“我是刘硕雪，是小秋的姑姑。”她扔过来块玉佩，陆江接住时瞳孔骤缩。正是刘砚秋总戴在颈间的医仙门信物。
“你师父当年坠崖，是我用命纹给他续的命。”刘硕雪的声音冷得像冰，“可天命组织要的，是命纹里的前朝秘辛。他们杀我师父，屠我医仙门，就为等这颗棋子长大。”她指了指陆江心口，“而这颗棋子，是你。”
山庄深处突然传来轰鸣。
陆江抬头，血色命纹像道闪电劈开夜幕，连月亮都被染成了红。
刘硕秋的脸色骤变：“快走，快走！”
“你…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废墟里传了出来，混着瓦砾坍塌的巨响。
陆江不禁寒毛倒竖，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挤出来的，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每个字都带着腐蚀的木味，“我终于等到你了，等了整整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