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天和张渊通话时,张渊特意叮嘱:要是吴碍问起,千万别提我,我要给他个惊喜。
吴碍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
沐韵霏见他这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不逗你啦,反正你十月十五号准时来就行。”
两人这边聊得热闹,吧台后的杨青却有点坐不住了。
他看着执野一直低头在速写本上画画,忍不住凑过去:“你说老石哥到底回家干啥了啊?三天了连个消息都没发。”
执野没抬头,笔尖依旧在纸上滑动,线条流畅地勾勒出清吧的角落。
“不知道,但估计挺着急的。”
杨青喝了口柠檬水,没说话,眼神却有点飘忽。
老石待他挺好,这两天总说“以后要是我不在,你就能顶班了”。
他现在就怕老石出什么事。
执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终于停下笔,抬眼看向他。
“老石这几天天天翻账本,翻到支出那页就皱眉头,估计是家里急缺钱。”
杨青一口柠檬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咳嗽了两声:“这你都能发现?”
执野挑了挑眉,把速写本递给他看。
上面不仅画了清吧的场景,还在角落画了老石翻账本的侧脸,表情刻画得格外细致。
“废话,美术生的观察力比一般人都强。“
“那咱们要不帮帮老石?”
执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帮?你有钱吗?”
这时吴碍来吧台结账,话题也随之结束。
后面送沐韵霏回了学校,吴碍自己也打车回家了。
推开门时,张太后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手边放着平板和咖啡杯。
见他进来,抬眼扫了下,眉头立刻拧起来:“又出去喝了?明天就十九了,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吴碍换着鞋笑:“您儿子这叫随您,能干也能玩。”
“你还贫!”张太后把文件合上,指尖敲了敲茶几,“说!跟谁喝的!”
“沐韵霏。”
张太后的脸色松了松,端起咖啡抿了口:“那没事,韵霏那姑娘有数。”
“太后您这双标也太明显了!”
“她好歹也是北大的,做事稳当,总比尚婉绫那小丫头好吧!”
张太后放下杯子,起身往卧室走,“赶紧睡觉,明天给你过生日,上了大学也得有个学生样,别天天不着调。”
吴碍撇撇嘴应着:“知道了,晚安张总。”
张太后回头瞪他一眼,嘴角却没绷住。
“贫嘴。”关门前又补了句,“别熬夜,明天早起。”
第二天清晨,吴碍是被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的。
“吴碍!磨蹭什么呢?再不起早饭都凉了!”
“来了来了!”
吴碍趿拉着拖鞋往外跑,刚拐进客厅,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平时用来放文件的茶几,今天铺了块米白色的桌布,摆着好多他爱吃的菜。
老吴穿着休闲西装,正给张太后递饮料。
“这么丰盛,我还以为过年了呢。”
张太后白了他一眼,却给他夹了两筷子菜:“多大的人了,还得我催着起床。”
吴碍吃了一口鱼,含糊道:“知道知道。”
“也就是和沐韵霏,要是再去找尚婉绫,打折你的腿!”
听到这话,吴碍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老吴在旁边打圆场:“年轻人的感情交给他们自己就行了。“
一顿饭吃得慢悠悠,张太后没再提好好学习的话,反而跟他聊起创世纪最近的事。
新上任的陈总如何理顺刘海涛留下的烂摊子,老吴偶尔补充两句行业动态。
可聊着聊着,张太后突然放下筷子,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吴碍,你最近有没有接到过秦氏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
吴碍夹菜的手顿了顿,回忆起前几天那两个骗子电话,下意识点头。
“有啊,我还以为是骗子,直接挂了。”
“不是骗子。”
张太后的语气沉了下来:“秦氏集团是做地产和零售业的,在北京很有人脉,比普通骗子危险多了。”
吴碍愣了,没有说话。
张太后放下水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秦氏最近在搞家族内斗,秦弈秋和秦望舒两姐妹,都想争继承权,手段没少用。”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凝重:“这种家族内斗,最容易波及外人,一旦卷进去,麻烦就没完没了。”
吴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悄悄打起了算盘。
原来那两个不是骗子,是真的秦氏集团的人。
现在听张太后这么说,反而觉得是个机会。
吴碍创业相当于白手起家,秦氏有钱有资源,要是能跟她们搭上线,就能多条路子。
至于张太后说的内斗危险,他又不掺和她们的家族纷争。
反正她们想利用他,他也能反过来利用她们的资源,互相借力而已。
正琢磨着,老吴突然起身往书房走,回来时手里拎着个长长的黑色琴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喏,给你的。”老吴把琴包放在茶几上,眼里带着点期待。
吴碍赶紧凑过去,拉开拉链的瞬间,眼睛直接瞪圆了。
琴包里躺着一把白色的电吉他。
琴身是淡淡的奶白色,琴头印着熟悉的芬达logo,琴颈上的木纹清晰可见。
正是他在杂志上见过好多次的芬达新墨西哥玩家。
“我靠!”
吴碍一把抱起来,手指轻轻拂过琴弦,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这…这也太牛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张太后靠在椅子上,嘴角扬着笑:“你那几本电吉他的杂志封皮都翻烂了,当我瞎啊?”
老吴也笑:“托朋友从国外订的,等了小半个月。”
吴碍抱着吉他,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喜欢就好。”张太后见他这模样,语气软了些,“到学校别跟谁都得瑟,别吵着室友。”
张太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个小蛋糕,比昨天的还精致。
上面用巧克力写着“吴碍十九岁快乐”,插着根金色的“19”蜡烛。
“生日蛋糕不能少,再许个愿。”
吴碍看着爸妈笑着的样子,又看了眼怀里的白色芬达,闭眼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