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砚刚回到自己房间，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庄翰然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加上一连串感叹号。
【庄翰然】：[图片]
【庄翰然】：怎么样！我小表妹穿汉服好看吗！？？可爱吧！我妈非要给她买，这小丫头穿上都不肯脱了！
周砚点开图片。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
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织金小袄子和同色系的迷你马面裙，小脸蛋红扑扑的。
对着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确实俏皮又可爱。
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周砚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的，不是在姑苏时沈昭身披斗篷的明艳模样。
而是想象着她如果穿上这样一套更加日常、更加娇俏的红色上袄，会是什么样子？
想象着她乌黑的长发或许会挽成简单的发髻，插一支素雅的簪子，红色的上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眉眼如画，对着他浅笑嫣然……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住他的心。
庄翰然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地追问：
【庄翰然】：说话呀砚哥！是不是被萌到了？！
周砚敛下心神，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回复。
【周砚】：嗯，好看。
回复完，他却没有退出聊天界面，反而鬼使神差地，手指滑动，点开了手机上的购物软件。
在搜索栏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键入了三个字——
【红色上袄】
页面瞬间刷新，琳琅满目的商品图片跳了出来，各种材质、各种绣花纹样的红色上袄映入眼帘。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目光专注地浏览着，似乎在认真地筛选、比较。
脑海里勾勒的，全是某个人穿上它们时的模样。
一种隐秘的、带着无限期待与温柔的悸动，在寂静的房间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掠过那些或过于华丽、或略显俗艳的款式。
周砚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套组合上。
那是一件米白色的立领长衫，材质看起来柔软亲肤，版型挺括，带着一种内敛的书卷气。
而作为外搭的，则是一件正红色的昭君袄，颜色纯正浓郁。
最别致的是衣襟和袖口处镶嵌着一圈蓬松柔软的白色毛边，瞬间打破了红色的浓烈，增添了几分娇俏与暖意。
下身搭配的，则是一条与昭君袄同色系的织金马面裙，沉稳的红色底裙上，金色的暗纹隐隐流动，华美而不失庄重。
米白的内敛清雅，正红的明媚贵气，毛边的柔软娇憨，织金的暗蕴华美。
这套搭配在他脑海中，与沈昭清冷又偶尔流露出娇憨的气质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
没有太多犹豫，周砚选定了沈昭的尺码，果断地支付了订单。
做完这一切，周砚正准备关灯休息，手机又急促地震动起来，还是庄翰然。
【庄庄不装】：[截图.jpg]
【庄庄不墨】：大事发生大事发生！！！！昭姐和别人打游戏！！卧槽兄弟！！！有人挖墙角啊！！！
周砚点开图片，赫然是游戏好友列表的截图，沈昭的游戏Id【昭然若揭】后面，清晰地显示着“组队中（2\/5）”。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漾开了层层叠叠的不爽。
他抿了抿嘴，眸色沉静，没有回复庄翰然那条咋咋呼呼的消息。
登录了自己那个许久未动、段位标志闪耀的荣耀王者大号——
【昭然若砚】。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沈昭那边显示“在线”且“空闲”，果断发送了组队邀请。
沈昭似乎有些意外。
但还是很快接受了邀请。
刚进入组队列表，一个陌生的男声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语气带着明显的熟稔和赞叹：
“学神，没想到你游戏打得这么好啊！刚才那局多亏了你带飞！”
周砚眼神微冷，没有开麦。
沈昭的声音随即响起，是对他说的：
“周砚？开么？”
“嗯。”
周砚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询问那个男生的身份，直接点击了开始匹配。
进入ban选界面，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那个男生似乎还想找话题，但周砚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仿佛能透过网络传递过去。
轮到沈昭选择英雄时，她习惯性地将光标移向常用的射手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砚突然开麦，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玩瑶，跟着我。”
沈昭的手一顿，愣住了。
周砚甚少有这种直接指定她玩什么的时候。
以往都是她随心所欲，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更多时候是她选输出，他则默默地补位辅助，确保她的游戏体验。
但他此刻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霸道的意味。
她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在众目睽睽之下，锁定了辅助英雄——
瑶。
看到沈昭头像下方确认了瑶妹，周砚紧抿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掠过一丝得逞的弧度。
他手指飞快移动，果断锁定了他那个成名已久、极具carry能力的打野英雄——
李白。
进入游戏加载界面，【昭然若砚】的国标李白与【昭然若揭】的瑶妹并排而立，Id间的呼应刺眼又暧昧。
刚一进入王者峡谷，周砚清冷的声音再次在队伍频道里响起，目标明确，只有一个：
“跟着我。”
沈昭还未开口，刚刚那个男生（玩的射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学神不用管我，我下路能稳住！打野大哥记得多来关照下路哦~”
周砚目光盯着屏幕，操作着李白利落地惩戒掉红buff，喉间溢出一声冷淡的：
“嗯。”
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沈昭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周砚今天似乎……
格外不同？
平时他虽然话少，但不会这样近乎漠然地对待她的“队友”。
她操作着瑶妹，乖乖地跟在李白旁边，跟着他径直穿过河道，直奔敌方蓝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