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欣赏地看着她:“这么年轻,就这么懂事。说话谈吐又有才华。你现在是安人了,独自建府,又有食邑,就索性除了孝,就往前走一步呗。”
徐晓玲说:“可是我觉得自己张罗开店,做老板娘,更有滋味呢。”
大家啧啧赞叹:“这么美丽又这么要强。”
“真是巾帼。”
“好有气节。”
荆燕燕对李泽玉道:“对了,你听说了吗?南宁郡王妃弄璋之喜了。”
成思茵生了个儿子啊?难怪她没有来。李泽玉“嗯”的一声,道:“那算是得偿所愿了。阿弥陀佛,也让我们清静两日。”
荆燕燕是知道她们家恩怨的,笑道:“真是。”
两个人正聊着天,忽然有宫女来,送上茶果:“泽玉县主,荆姑娘。这是皇后赏赐二位的点心。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见两位在此间自在受用,不必去谢恩。”
李泽玉忙挺直了身子朝着皇后方向看过去,只见皇后正高坐台上,跟众命妇闲聊,欣赏两名女歌姬演唱。
她和荆燕燕朝着皇后的方位遥遥一礼,才又坐下。
宫女笑着夸赞:“县主和荆姑娘都好懂规矩。怪道娘娘另眼相看。”
谁知那宫女退下之后,不一会儿,容梅长公主也差人送了一碟子水晶皮冻和一碟子马肠子来。那马肠子是北境人送来的贡品,气味浓烈,俩人都吃不习惯,远远放一边去。
“二位,这是太子送来的火晶柿子糕和条头糕。”
“二位,这是太子妃娘娘送来的羊奶酪和宝晶菜。说这两样都是泽玉县主爱吃的。还有这一道是桃花潭旁边的桃子做的踏歌糕。是给荆姑娘的。”
“二位,这是惠太妃赐的枣泥馅儿绿豆饼。”
李泽玉和荆燕燕赏赐不绝,不一会儿,面前的小桌子都要放不下了。旁边的女眷看着她们受宠,也聚拢过来。好奇地问:“二位,宫里的贵人们对你们好好哦。赏赐这许多点心。”
许夫人也来了,她也很惊讶:“玉儿,你吃得下这么多吗?”
台阶递到脚下了,李泽玉自然顺着下:“吃不了呢。来,许姐姐帮帮我们呗。”
她们大大方方招呼着,让大家一块坐下来分享这些赏赐。在宫里游走了半天,大部分人都饿了,也不客气,真坐了下来。
徐晓玲身边肉眼可见的,冷清了不少。
心底里的酸意,翻涌上来,徐晓玲的眼底,淬上了怨毒。
偏偏李泽玉完全没有留意到这边,谈笑风生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气氛异常热烈融洽。
徐晓玲见状,就直接去了见皇后。
元宵节的灯会上,天子与文武百官同乐。皇后面前也有一些人,不过都是中年妇女了,徐晓玲走过去,是最年轻的一个。立刻就被皇后注意到了。
皇后道:“这位是……哪家的女眷?”
可巧,今天在皇后身边侍奉的,是李泽瑜。她低声道:“娘娘。她是新敕封的余荫安人。她的先夫曾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将领,为了保护太子而死。她是那位成亲才一日的妻子,最近自行请自立门户,得了封赏。”
皇后诧异道:“那可真的是一位奇女子了!还保护过景儿……快快有请。”
徐晓玲上前觐见皇后,三跪九叩,动作颇有些扭捏,不过也算礼节周全:“臣妾余荫安人徐晓玲,恭请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皇后眨眨眼睛,觉得别扭,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就道:“平身赐座吧。你先夫曾是太子的人?为国捐躯了?”
徐晓玲道:“是。这是我们的荣耀。”
皇后心有戚戚焉,道:“阿弥陀佛。那你现在,可靠什么生活?你夫家人呢?”
徐晓玲垂了垂眸子,道:“邱家在先夫被提拔之前,已是满门战死。先夫是最后一个……战死后,殿下仁德,收留臣妾在东宫之中。前阵子妾身迁移出来,自立门户。”
皇后皱了皱眉毛,她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过多谈论东宫的事情。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也好。”
谁知道徐晓玲有备而来,突然给皇后作了个千秋揖,道:“娘娘,臣妾如今孑然一身,自力更生。打算做一些胭脂水粉的营生,这些脂粉膏子,都是臣妾日常琢磨而来。昔日在东宫里送人用过,大家都觉得不错。这儿也献一匣子给娘娘,请娘娘赏光收下。”
皇后娘娘怔住了。
别的命妇,本来各干各的事情,捎带手带一个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徐晓玲早就预料到会有这般异样目光,倒是镇定,还隐约透着一丝得意。因为,大家的目光,又全都回到她的身上了!
皇后对身旁大宫女道:“余荫安人一番好意,收下吧。”
看到皇后收下了自己的东西,徐晓玲很开心。从皇后跟前离开之后,旁边又簇拥了一大批阿谀奉承的。
这一晚上,徐晓玲名声大噪。
后来皇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有这么个人,派了人来传话:“听闻此间有太子旧部遗孀,自力更生,自强不息,殊为不易。赐黄金手镯一对,玉石如意一把,以显抚恤鼓励之意。”
徐晓玲更是没想到会这般出风头,容光焕发,跪倒地上,山呼万岁!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泽瑜和女官们精心安排的花灯、布景,反倒是无人在意了。
原本该得的赏赐,也没有落上。
元宵晚宴就这般落下帷幕。
……
“烂脸?”李泽玉手一抖,茶水溅出来,“怎么会?我们金缕梅都多少年老字号了,所有师傅都是熟手工,原料,工艺流程,都是现成的。怎么会有人用烂脸了?”
张掌柜也很暴躁,好久没有出这种事情了,还是在二姑娘出嫁之前的关口。他们本来铆足劲多赚钱,好让二姑娘到了姑爷家里面上有光呢。
他把出了问题的货品,呈上来:“就是这个人参面膏,信国公家里、保国公家里,都来说,夫人和姑娘们用了,起了红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