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乖乖站着，垂头耷脑，等着挨训挨收拾。
“就磨盘大点的小地方，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俩是聋了还是瞎了？啊？干啥去了！？还是说暗杀的人跟你们是亲戚，你俩给放进来的？”
所长一嗓子吼的二人浑身一个哆嗦。
“所长，我俩晕了！还是被换班的人给叫醒的。不信你问他们。”
“对啊所长。我俩真是啥都不知道。我俩躺地上冻得腰子疼。要不是大强他俩来换班，我俩估计能冻死了。”
果然，又有两位中年汉子走过来。
“所长，我俩来的时候，大成和军子确实在地上躺着。脸都冻青了。然后我俩打开门就看见这，这样了！然后我俩就通知她家属过来……”
“没错所长。他俩躺多长时间我们也不知道。估计怎么也有半个多小时吧。”
说完又像小学生犯错一样，四个男人低垂头，看样子任杀任剐，绝无二话……
“滚滚滚，滚一边儿去。别走远哈，有事喊你们随时滚过来。”
所长一声令下，几人乖乖躲在一边待命。而李野却将几人包括所长在内，从头看到脚，一双眼深邃如海，仿若能看到人灵魂深处……
李野围着李明丽的头颅像研究什么万年古董一般，看的无比仔细。也不嫌弃血腥气，更不怕半夜鬼头托梦找他……
直到……
“表弟，凶手力气很大，颈椎骨头横切面平滑，所有刀口都很深，几乎整个刀身都陷进去。
而且，铁条掰出的弧度来看，此人，力大无穷，或者是，有内力。从切耳的刀口来看，刀片很厚，还很锋利。类似于，菜刀，镰刀一类。”
李野的话让王仲亮陷入沉思。也对李野投去欣赏的眼神。
“你的意思，凶手是个男人？”王仲亮低语问道。
李野摇头:“不一定，只是力气大，不见得就是男人。”
王仲亮又点头。这时，派出所所长从别的派出所借过来的法医也匆匆而至。
法医拎着个箱子，乍然见到屋里的惨状，也有些愣住！显然，这么凄惨的杀人现场，他也没见过几个……或者说，有可能是头一份。
法医现场检查，手电筒让他转的眼花缭乱。除了快，就是快。王仲亮和李野都怀疑，这家伙会不会看……
然而，片刻后，这位瘦了吧唧，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法医开口却让二人刮目相看:“身中36刀，刀刀见骨。刀长至少26厘米。而且力道均衡。
刀应该是自制的。刀片很厚。呈弯钩状。头被一刀切。从左向右。右面的喷血多。这人应该是左撇子。
力气很大，看脚印挺大，起码有43码，还有点一脚深一脚浅。身手灵活。出去的时候，窗户上没脚印。
应该是蹿出去的。进来的时候是走正门。但走的时候有些仓促。应该是被打搅了。去窗户后看看吧。
应该还有血脚印。我要猜的没错，穿的应该是靴子之类的。”
……
法医这吊儿郎当十分随意又满不在乎的语气，跟刚才精准的分析，显然不搭调。很有割裂感。
而且，与李野说的颇为一致。这不得不让王仲亮和李野牢牢记住他……
这绝对是个人才……
果然，就见所长像个孙子一脸谄媚道:“哎呀呀，还是胡法医厉害啊！请你来就对了。这，三两下就，就出结论了。不愧是神一样的技术啊！”
呦，这还是个出名的人物？
没等王仲亮和李野诧异，就听这个姓胡的法医又懒散道:“我跑腿的车费给我就行。我让人骑自行车捎过来的，花了一块钱呢。”
所长:“……”
二话不说，派出所所长自掏腰包，还多一块钱，赔着笑脸塞到胡法医手中。胡法医满意了，看了眼屋子里的惨状，又补充道:“这仇挺大啊。泄愤式砍杀。
这女的做啥缺德事了，让人大卸八块。要不是时间仓促，她得被碎尸。大腿根还有处略浅的刀印子。
我要猜的没错，杀她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不是老的就是少的……”
所有人:“……”
那不废话么……
胡法医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一会儿，收起东西，提着箱子就想走。被王仲亮拦下:“胡法医。现在在哪个派出所工作。”
胡法医上下打量着王仲亮，这小子长真他妈帅啊。
忍不住又颠三倒四的说胡话了:“长这么帅，这女的跟你啥关系。该不会是争风吃醋，因你而起的情杀吧。”
王仲亮:“……”
他算发现了，这胡法医除了在他的专业领域上说话精准外，其余时间啥也不是。好像连正常人都不如……
天才是不是都有某一方面的缺陷……
“哎呀，胡法医是在市里的长阳公安局任职。那是京市出了名的人物。我也是舍一张老脸才把人给请来的。
主要是，咱们这，没发生过这么惨的。案子太大了，不请胡法医出山不行啊。”
原来如此。
胡法医依旧盯着王仲亮道:“我猜的对不对？”
王仲亮瞥了他一眼，说道:“死者是我表姐。她能被关在这，是因为她与人发生口角，把人打死了。你觉得呢？”
胡法医顿时来了兴致，又折回现场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就对了。查查她打死那家人的家属吧。这是拿这女人当猪砍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李砚书和李广辉哭累了，索性坐在椅子上放空心思……
听到胡法医的话，李砚书站起身平静中透着坚定，说道:“胡法医，你帮我看看，我侄女的后脑勺，可有盾击。”
胡法医瞥了一眼李砚书，点点头，巴拉开李明丽的头，后脑勺果然有个坑。后脑勺的头骨很硬，但很显然，杀人的是从身后下手。
胡法医欣赏的看向李砚书:“没错。这位同志，你怎么知道的？她后脑勺的确有一个坑。像是用刀柄凿的，劲儿真大。哎呀，这是凿晕了，好行刑。”
李砚书周身即刻散发凛冽的气势，看的儿子和表侄子李野一脸愣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