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时分,他们已经翻过一道山脊,龙隐峰的轮廓隐约可见。那座山峰形似盘龙,山腰缠绕着云雾,宛如巨龙腾云驾雾。
“按这个速度,今天日落前就能到。”赛华佗眯起眼睛估算着距离,声音中带着难得的轻松。他背上的雪莲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对“龙隐峰”三个字有所反应。
正午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虎云不得不眯起眼睛,突然发现前方雪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光芒不似普通的雪光,反而带着金属般的冷冽。
“等等!”她猛地停下脚步,伸手拦住赛华佗,“前面不对劲。”
她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运足内力扔向前方。“唰”的一声,数十根冰针从雪地下激射而出!如果刚才他们贸然走过去,现在已经被扎成刺猬了。
“雪族的冰魄针……”赛华佗瞪大了眼睛,眉毛高高扬起,“中者经脉冻结,顷刻毙命。好狠的手段。”
虎云仔细观察地面,发现雪面上有细微的凹凸痕迹,那是一条安全的路径:“跟着我的脚印走。”她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确保只踩在实心的雪地上。
赛华佗背起了雪莲,像踩梅花桩一样跟着虎云的脚印,步步为营地通过陷阱区,刚松一口气,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隐蔽!”虎云低声道,迅速拉着赛华佗他们躲到一块巨石后。
悄悄探头望去,只见林间空地上,灰袍男子正与三个黑衣人缠斗!他的铜钱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每次出手必有一人倒地。
一个黑衣人挥刀砍来,灰袍男子侧身闪过,一枚铜钱精准击中对方手腕,那人惨叫一声,钢刀落地。
“是铜钱长老!”虎云差点喊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后,铜钱长老突然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够了吗?出来吧。”
他们尴尬地走出藏身处。铜钱长老拍拍手:“不错嘛,就比我慢了一小会儿。”目光在赛华佗背上的雪莲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虎云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长老救命之恩。”
铜钱长老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哦!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他随手把玩着一枚铜钱,那铜钱在他指间翻转。
虎云点点头:“长老,我们正要去龙隐峰……”
“我知道。”铜钱长老打断她,铜钱突然停在他掌心,“你们去吧!我帮你们断尾。”
赛华佗和虎云连忙躬身:“多谢!”
铜钱长老摆了摆手,铜钱又在他指间飞舞起来:“莫要多言,快走!”
他们不敢耽搁,转身向龙隐峰进发。身后,铜钱长老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树林的阴影中,只有那枚翻飞的铜钱偶尔反射出一点金光。
山路越来越陡,积雪越来越厚,几乎没过了膝盖。他们沿着一条几乎被积雪掩埋的古道前进,偶尔能看到石阶上残存的古老纹路。
黄昏时分,她们来到一处悬崖边,前方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索桥通向对面山峰。那索桥在暮色中如同一条垂死的蜈蚣,毫无生气。
“这能过吗?”虎云喃喃自语,上次被假许长老引去的吊桥险象,她还历历在目。
寒风呼啸着从峡谷底部卷上来,足有千丈深的谷底漆黑如墨。狂风撕扯着索桥,让它像秋千般剧烈摇晃,让虎云更是心生恐惧。
赛华佗打量着索桥:“不要怕,慢慢走!”
虎云咬咬牙,点点头:“我先走!”她深吸一口气,将短剑别得更紧些,然后踏上第一块木板,双手紧握两侧的绳索,那绳索粗糙冰冷,几乎要粘住她掌心的皮肤。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每踏出一步,木板就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走到桥中央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如同巨人的手掌般拍来!虎云被吹得摇摇晃晃,重心不稳,差点翻身下桥!
“啊!”她死死抓住绳索,整个人蹲了下去。
赛华佗见状,大喊一声:“药篓里的绳索…药篓里的绳索……”
声音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赛华佗喊了好几次,虎云才反应过来,右手颤抖着向后伸进药篓,摸索着取出绳索,手指发僵,试了好几次才将一端紧紧绑在手腕上。趁着狂风停歇的间隙,将绳索另一端朝对岸甩去,精准地缠绕上崖边一棵粗壮的松树干。
她使劲拽一拽,确认牢固后,来不及多想,便站起身来。此刻她不再看脚下的深渊,目光只锁定对岸,借助绳索的牵引,迅速通过了剩下的索桥。
踏上对岸坚实的土地那一刻,虎云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刚急促地喘息了几口,突然想起赛华佗他们还在对岸,猛地撑地站起,转身便看到赛华佗背着雪莲,已经踏上了索桥。他脊背佝偻如虾米,整个人几乎蜷成弓形,每步都似在狂风中匍匐前行。这样压低重心去抵抗狂风的姿态,无疑是明智之举。
或许是背着一个人增加了重量,当他走过了一大半时,突然一块木板不堪重负,“咔嚓”断裂,赛华佗猝不及防,一脚踏空,左脚瞬间悬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右脚直接跪在了桥面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头部直接顶在了桥面上,“咚”的一声闷响,左手死死扣住断裂木板的残端,才勉强稳住身形。此时右手仍紧护着雪莲。
虎云惊叫出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看到手腕上的绳索,连忙爬起,冲到松树边,解下另一端,跑到崖边扔向赛华佗:“前辈,接住。”
绳索像通人性似的,直接缠绕上赛华佗和雪莲的腰间,赛华佗连忙将绳索紧了紧,确保背上的雪莲无恙,这才抬头对虎云点点头。
虎云见他们已准备妥当,不敢耽搁,连忙转身,拉着绳索朝松树大步跨去,一个蹬步,飞身穿过了松树最粗的树枝,落地后顺势一个下蹲,借着全身重量和惯性拉拽绳索。赛华佗和雪莲即被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