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李飞死死按住她的腿，看着虎云痛苦的样子，自己的额头也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虎云的身上。
柳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取出一根银针，在虎云脚底的几个穴位快速刺入。每刺一针，虎云就惨叫一声，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
“咬住这个。”柳烟递给虎云一根木棍，但虎云已经疼得神志不清，根本咬不住，牙齿不停地打颤。
李飞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臂：“咬我。”
虎云模糊中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剧痛让李飞倒吸一口冷气，但他纹丝不动，任由虎云的牙齿深深陷入皮肉，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手臂流淌，但那疼痛与虎云正在承受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柳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专注于治疗。她从腰间解下那条碧绿小蛇，让它盘在虎云的伤口上方。令人惊讶的是，小蛇竟然开始吸吮伤口处的毒血，每吸一口，虎云的痛苦似乎就减轻一分，紧咬的牙关也略微放松。而小蛇的身体则逐渐变成暗绿色。
“碧磷蛇？”李飞惊讶地认出这种传说中的灵物，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我以为它们已经灭绝了。”
柳烟没有回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治疗上。随着治疗的深入，她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极大。
终于，当最后一滴毒血被吸出，柳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扶着石壁才没有倒下。她将碧蛇收回腕上，那小蛇也变得萎靡不振，蜷缩成一团。
“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柳无霜声音疲惫，“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碧蛇，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婴儿。
李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虎云咬得血肉模糊，但他顾不上处理，只是轻轻擦去虎云额头的冷汗。虎云已经陷入昏睡，呼吸平稳了许多，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谢谢你，柳姑娘。”李飞真诚地对柳烟说，“没有你，虎云她……”
“各取所需罢了。”柳烟打断他，起身去收拾药材，动作明显不如方才利落，“你们前往无忧谷需要战胜五毒教，而我需要帮手对抗五毒教。”
李飞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衣领下隐约露出一个蛇形的纹身，但很快又被遮掩起来。那纹身样式奇特，不像是普通的刺青，倒像是某种烙印。
夜深了，洞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李飞守在虎云身边，不时查看她的状况。柳烟在洞口处打坐调息，碧蛇盘在她膝上，似乎也在恢复元气，偶尔吐出分叉的信子。
“你不睡吗？”柳烟突然开口，眼睛仍然闭着。
“睡不着。”李飞低声回答，“一闭眼就看到许长老被蛛丝缠住的画面。”
柳烟睁开眼，月光透过洞口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双清冷的眸子：“仇恨会吞噬一个人，如果你不学会控制它。”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结冰的湖面，但李飞能感觉到其中隐藏的某种深刻体验。
李飞苦笑：“说得容易。你叛逃五毒教多年，不也被仇恨驱使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直接。
出乎意料的是，柳烟没有反驳。沉默良久，她才缓缓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脆弱，与平日里的冷峻判若两人。
这句话里藏着太多未言之意，李飞识趣地没有追问。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洞口的雾气照射进来。
石室中央有一泓清泉，李飞用随身的水囊取了些水，为虎云擦拭额头。
虎云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气色好了许多，虽然眼底依然带着疲惫。
“我们……在哪？”她虚弱地问。
李飞：“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感觉怎么样？”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关切。
“像被十头牛踩过……”虎云试图坐起来，但失败了，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死不了。”
李飞扶着她缓缓坐起来，她看到李飞手臂上的咬痕，触目惊心，既愧疚又感动，眼眶微微发红。
“下次别这么傻了。”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李飞只是笑笑：“比起你中的蝎毒，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但嘴角的抽动还是暴露了疼痛。
柳烟从洞外回来，手里提着几只野兔：“吃些肉食恢复得快。”她的语气依然冷淡，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烤兔肉的香气驱散了洞内的药味。虎云小口吃着柳烟递来的兔腿，突然问道，声音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柳姑娘，你为什么要叛逃五毒教？”她的问题直白得让李飞差点被肉噎住。
柳烟的手顿了一下，碧蛇在她腕上不安地蠕动。就在李飞以为她会拒绝回答时，她开口了：“五毒教内部远比外人想象的复杂。各堂明争暗斗，为了提升实力不择手段。”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我……看不惯某些做法。”
李飞敏锐地注意到她话中的保留，但没有点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伤痛不是外人能够触碰的。
洞内陷入沉默，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柳烟却突然站起身，碧蛇昂起头，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她的表情瞬间变得警觉，耳朵微微颤动：“有人靠近，不少于十人。”她说这话时，眼睛紧盯着洞口的方向，像是能透过石壁看到外面的情形。
李飞和虎云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虽然虎云还很虚弱，但已经抓起了手边的短剑。
柳烟转向两人，语速飞快：“他们找到这里了，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李飞担忧道：“虎云的身体……”
“我没问题。”虎云坚定地说，强撑着站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柳烟迅速收拾了几样重要的药材和武器，动作利落得像演练过无数遍：“跟我来，我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她说话时，碧蛇已经游走到她肩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