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把法杖往地上一杵，广场的地面立刻亮了起来。
他没再看远处海面上那些游弋的残舰，转身就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节奏点上。石敢当从地下通道口探出头，刚想说话，就被他抬手拦住。
“别出声。”秦放低声道，“让他们以为我们撑不住了。”
汐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防御塔全关了，能量信号模拟成过载状态，监控画面也切到了备用线路。”
“干得漂亮。”秦放咧嘴一笑，“现在，演一场撤退大戏。”
他跳上高台，抓起麦克风法杖，对着全岛广播：“紧急通知！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这不是演习！”
话音刚落，机械傀儡们就开始往外跑。有的抱着箱子，有的扛着零件，连平时最稳重的舞娘团都慌里慌张地挤进逃生舱。鱼人士兵干脆直接跳进水里，顺着海底管道溜走。要塞大门被远程引爆了一段，黑烟滚滚，像是真的被打崩了防线。
秦放站在高台上，最后看了眼天空。
“开始吧。”
音乐响了。
不是《最炫民族风》，也不是《好运来》。是《难忘今宵》，慢悠悠的，带着点伤感。广场中央的大屏幕播放着剪辑好的画面：空荡荡的训练场、熄灭的武器库、一只被遗弃的荧光手环在风中打转。
直播镜头缓缓扫过这一切，弹幕立刻炸开。
【这岛没人了？】
【主播真跑了？】
【不会吧不会吧，刚打赢就卷钱跑路？】
秦放坐在台阶上，背靠着栏杆，手里捏着一块碎玻璃，轻轻划过指尖。血珠冒出来，他也不擦，只是盯着海面。
“家人们……”他声音有点哑，“这仗打得值吗？”
弹幕刷得更猛了。
他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已经盯上了这座“空岛”。
果然，不到半小时，敌方旗舰开始移动。
崩山者的副将灰烬站在船头，眯着眼望向浮空岛。岛上静悄悄的，连警戒哨都没一个。防御系统全灭，能量读数归零，连上次那层吓人的弹幕护甲都不见了。
“他们跑了。”身边有人低声说。
灰烬冷笑：“跑？秦放会跑？”
可眼前的一切又太像真的。
他握紧腰间的刀，犹豫了几秒，终于下令：“先锋队登陆，探路。”
三艘小艇离舰，直奔岛屿东侧。
秦放早就等在那儿了。
他蹲在废弃的炮台后面，看着那群人踏上陆地。一个个小心翼翼，枪口朝天，走两步停一下。
等他们走到广场边缘时，秦放按下了腕表上的按钮。
音乐换了。
《最炫民族风》猛然炸响，整座岛屿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广场地面亮起巨大的圆形舞池，红黄蓝绿的光带一圈圈扩散，像是在召唤什么。
敌军士兵全愣住了。
没人跳舞，可舞池自己动了。光影交错，节奏分明，仿佛有一群看不见的人正在里面热身。
“怎么回事？”有人喊。
“别过去！”队长往后退了一步。
可已经晚了。
秦放站起身，走上高台，举起法杖，对准天空。
“家人们！今天不打赏也没关系！”他大声喊，“欢迎来参观疯批岛年度限定舞蹈展！”
直播画面瞬间切换到全景视角。空旷的广场，闪烁的舞池，背景是夕阳下的海面。看不到一个守军，只有音乐在回荡。
弹幕疯狂刷新。
【这啥情况？】
【是不是陷阱？】
【前面那队人咋不动了？】
灰烬在船上看得清楚。他咬牙：“这是诱饵。”
可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往前走。
“别去！”他吼。
但没人听他的。
那音乐像是有魔力，一步步把人往舞池里引。几个先锋队员不知不觉就踏了进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就在那一刻，地面变了。
一圈圈荧光手环从地底升起，套住他们的脚踝，紧接着，手臂也被无形的力量带动，开始摆动。
“我动不了！”有人惊叫。
“我的腿自己在走！”
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跟着节拍跳起了交际舞。左一步，右一步，转圈，搭肩，动作标准得像是练过千百遍。
灰烬脸色铁青：“撤！全部撤回来！”
可更多士兵已经被吸引，纷纷冲向广场。他们以为这是漏洞，是机会，是拿下浮空岛的最后一搏。
结果一踩进去，全都变成了舞者。
秦放站在高台中央，看着下面整齐划一的舞步，笑出了声。
“这波操作，直接封神。”
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他忽然单膝跪地，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我不走了……”他哽咽着说，“我要用最后一支舞，祭奠我逝去的观众……”
说完，他跳了起来，动作夸张得离谱。扭胯、甩头、转圈、劈叉，每一招都像是在搞笑，又像是在挑衅。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
【主播发疯了！】
【这舞姿我能笑一年！】
能量条猛地飙升。
舞池骤然扩张，覆盖了整个广场。所有进入范围的敌军全被锁定，手脚自动跟上节奏，连指挥官都控制不住自己。灰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副手开始和敌人搭肩共舞，气得拔刀就想砍人。
可刀还没举起来，一道黑缝就在空中裂开。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几十个正在跳舞的士兵直接飞了起来，穿过裂缝，消失不见。
秦放收起法杖，拍拍裤子上的灰。
“跨维度监狱，解锁。”
监控画面一闪，灰烬的脸出现在其中。他被关在一个透明牢房里，正对着摄像头狂吼：“放我出去啊！”
石敢当从地下通道钻出来，带着一队埋伏好的岩甲战士，把漏网的残兵全堵在出口。
“搞定。”他走过来，把一把缴获的刀扔在地上。
秦放没接话。
他打开直播，镜头对准天空。
“家人们，刚才那一波，给几分？”
弹幕刷屏。
广场上，还在跳舞的敌军没人停下。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舞步。
秦放举起法杖，指向远方。
“下一场，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