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俊项替兄弟捏一把汗，好心相劝，“她泼你一盘菜，最多就是难看一点。你若戳她一下，搞不好要进局子。”
苏姜横起眼，“我的礼服不用钱？损失老大了。”
郑俊项笑不露齿，“元堰有钱，你揪着他使劲薅，赔个三五百万不爽么？”
苏姜还是摇头，又虎起脸，“别把钱说得那么香，这世间还有公道正义的。”
郑俊项彻底无语，眯一眯眼，他意味深长地说，“既然你一点亏都不肯吃，那就找个腰板硬的帮着撑腰呗。”
苏姜听懂他的意思，鼻子里出气，冷哼着说，“我又不混圈子，以后也不打算参加这类酒会，眼不见为净。”
郑俊项说不过她，只能转过头看。
“元堰也是狗眼看人低，不卖我郑家的面子，但他对陆家还是有忌惮。你看他和晨矅说话的表情，哪有半分傲慢。遇上这种以实力论英雄的人，你刚刚说的公道正义肯定起不了作用。还有他那个妹子，刚刚还哭唧唧，这会儿眼睛里都要长出桃花了，恨不得攀到晨矅身上去……”
苏姜也转头去看。
郑俊项的说法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元馨那副花痴模样，确实是没眼看。
苏姜无语，闭上嘴，不表态。
郑俊项却来了兴致，手指点另一个方向，“晨欣想一出是一出，自认貌美如花，嚷嚷着要做女明星，你看出她和夏南星之间的区别吗？”
苏姜已经看了一会儿，“做明星得有演技，这个有专业性，她肯定比不了。但外貌来讲，各花入各眼，我感觉差不多。”
郑俊项啧啧，“她让你帮着看，也是白瞎。”
苏姜不服气，“那你说说。”
郑俊项拿出术业有专攻的架势，一本正经地讲给她听，“陆家家风不错，兄弟之间有竞争，妯娌之间有争执，但是有陆老爷子镇着，大方向是平稳的。在这种家庭长大，晨欣就显得特别的单纯。物质上她高度满足，从小到大，除了星星月亮不能随便摘，其余想要什么，都能实现。”
苏姜笑起来，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呢？”
郑俊项笑眯眯，“别人需要付出一万分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而努力这件事情，是要付出心力的。她说要做女明星，好像探囊取物一般简单。随便签个经纪公司，遇到问题，她又嗷嗷地叫，就等着别人帮她处理好。她其实在玩小朋友过家家的游戏，夏南星没她会投胎，需要自己去争、去抢、去运筹帷幄，目的性要明确很多。综合以上，她俩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是不一样的。”
“野心，欲望，为达目的不惜付出代价的勇气……这些东西，夏南星有，陆晨欣没有。”
郑俊项补充的这段话，引起了苏姜的反思。
“郑哥，你太深刻了。”
郑俊项不以为意，“有啥深刻的，我做的是服务业，商场上打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而野心这种东西，一望便知。你没看出来？夏南星看晨矅的眼神，满满的征服欲望。哪像……”你哦！
他想的是陆晨矅，苏姜想的却是她的直播事业。
深以为然。
她缺的还真就是……野心和欲望！
看她陷入思考，郑俊项再看陆晨矅的方向，心里有些小得意：兄弟使出浑身解数了，大灰狼若是吃到小白兔，军功章上，也有兄弟的功劳哦。
*
陆晨矅与元堰在别的场合见过面，相互知道对方是谁。
商界讲究实力，人与人之间都会掂掂分量。
元家虽然不是A城人，但是很多生意在这边。
A城是陆家的大本营，陆氏集团是章鱼怪的存在，参与各种行业，触须遍布各个方向，与新宝系的渊源极深，元堰再是桀骜不训，轻易也不敢得罪陆家。
所以之前陆晨矅做中间人，元堰放弃与郑俊项的对杠，给过他大大的面子。
陆晨矅当然领情，此刻他过来，明显又有劝和的意思。
元堰心知肚明。
“陆总来得及时。”
陆晨矅若无其事，说话的语气尽量温和，“令妹太冲动。”
元堰摊一摊手，“没办法，谁让她之前吃了大亏。郑总还把事情搞得路人皆知，元家的脸都丢光了。”
陆晨矅有点笑意，慢条斯理地说，“信息社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几天就摞了厚厚的一沓，别人都忘记了，你们也没必要记一辈子。”
元堰视线飘忽，朝着苏姜的方向，“郑总和那位苏小姐关系不错。”
陆晨矅跟着去看。
不知道郑俊项在说什么，苏姜单手托着腮帮子，认真听讲的样子。
陆晨矅倒没想到，苏姜一天到晚给他看脸色，与郑俊项倒是处得不错。
心里头酸溜溜，脸上是不置可否的模样，还强行拉开话题，“上个月我接洽了几位西亚过来的王爷，他们想在G省投资炼油厂，是一个合作项目，投资额很大，回收周期也长，不过利润不错。省里有意向让民营资本入场，元总有没兴趣？咱们可以约时间聊聊。”
元堰的眼眸明显深了一些。
“陆总还有这方面的门路？”
陆晨矅口吻轻松，“国家强大了，机会自然就多。”
话头说到这里，元堰跟着笑了，摸出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先吧。”
陆晨矅点头，也摸出手机。
这么算是相谈甚欢了。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讲。
元堰明白，陆晨矅是用炼油厂的项目做交换，让他们揭过视频之事，不再与郑俊项、苏姜为敌。
又看一眼苏姜，心里有一种怪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其实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想法，但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就没有深想。
刚才看她对着郑俊项笑，眉间浮起一抹调皮，之后专注的模样……与直播间里的姜丝儿如出一辙。
相貌来讲，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苏姜？
姜丝儿？
都有一个姜字。
元堰搞投资压力极大，无意间刷到苏姜的直播室，美女不稀奇，做建筑模型的美女就很稀奇。他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对这个感兴趣，就耐心地看了几场，然后就发现，美女不是来混的，她的专业性极高，语言还尤其的风趣，比如上回烧香拜鲁班的桥段，让他忍俊不禁。
当时就砸了她几个嘉年华，莫名成了榜一大哥。
他工作忙，不可能场场都到，不过每回进去看，初时心情再差，后面都会愉快起来。
相当的解压。
之前他没往那个方向想。
现在他往这个方向想了。
就已经发生的事端来看，如果真是同一个人？
他有荒唐之感。
而且他想起，之前有一个叫矅哥哥的Id，有一周的时间，每场直播结束，都往直播间砸十二个嘉年华。
矅哥哥，陆晨矅？
名字里带矅的不多吧。
巧合？
于是他故意说郑俊项和苏姜关系不错。
是试探。
陆晨矅回避了，没有接这一句。
后面更是拿出了炼油厂的投资项目与他做交换。元堰是懂行的人，知道这中间有大利益。
所以他是为佳人豪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