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张地图,阿骨打喘着粗气站我旁边,虎牙上血还没擦,狼狈的他抹了把脸:“昭哥,刚才那黑水渗下去的地方,地缝合上了。”
“合得越快,底下越急。”我收起地图,塞进怀里,“他们试过震锁,没成功,现在得换个法子——要么强开,要么骗我自己走过去。”
阿骨打挠头:“那咱们咋办?等?”
“等是给死人准备的。”我把断剑往腰带上一挂,抬脚就走,“现在轮到我们出招了。”
药阁偏室门一推开,我就听见脑子里“叮”一声。
【主动布局,疯批值+10】
来了劲了?
好啊,那就疯到底。
我扯下墙上一块松动的木板,掏出个铁皮盒子。里面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半截蜡烛、带血的指甲壳、一张写着“茶话会值班表”的破纸——都是那些小妖平日给我写的八卦日记残页。
阿骨打瞪眼:“昭哥,你真留着这些?”
“情报源懂不懂?”我抽出一支炭笔,在桌上摊开一张白纸,“听着,三件事。第一,让茶话会所有人换岗时间提前一个时辰,东区西区通道口全给我埋绊灵索,别整花里胡哨的,就用最老的‘绊倒咒’,谁踩上去腿麻三秒就行。”
“第二,找几个胆大的,扮成杂役在我屋子附近晃悠,嘴巴要碎,话要难听。就说‘少爷半夜爬起来画符’‘昨晚摔了杯子尖叫半天’——最好说得跟真的一样。”
阿骨打咧嘴:“造谣拉仇恨?”
“对。”我冷笑,“让他们以为我慌了,以为我扛不住压力开始神经衰弱。越怕死的人,越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他点头记下,正要走,我又叫住他:“第三,召集所有能动的,按区域划片。地脉七穴的位置我已经标好了,每个点派两只妖蹲守,不准露气息,不准主动出击,看到异常立刻传信。”
“可……万一他们动手呢?”
“不动手才是麻烦。”我拍了下桌子,“我们现在缺的不是敌人,是机会。他们敢来标点,就说明阵还没布完。等他们把人马调齐、准备一锤定音的时候——”
我竖起手掌,往下一切。
“我们就掀桌子。”
阿骨打眼睛亮了,转身就要往外冲。我喊住他:“等等。”
从抽屉里摸出一枚铜牌,狼纹刻得歪歪扭扭,是他上次执行任务时自己雕的。我递过去:“拿着这个,去黑市找‘瘸三’,拿这块黑晶碎片换灵核。要高纯度的,越多越好。”
他接过一看,愣了:“这石头还能用?”
“别人眼里是废渣,咱们手里就是子弹。”我眯眼,“记住,别提我的名字,就说‘旧货换新火’。要是对方问是谁要的——”
“你就说,有个疯子快炸了,想看点热闹。”
阿骨打哈哈一笑,揣好东西蹽腿就跑。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我靠在墙边,闭眼。断剑贴着大腿,温温的,像块暖石。封印的位置隐隐发胀,不是疼,是憋着一股劲,像暴雨前的闷雷。
系统没动静,但我知道它在等。
等我说狠话,等我干更离谱的事。
我睁开眼,从床底拖出个破箱子,翻出几卷泛黄的羊皮纸。古籍上画着七处地穴连线图,中间是个倒三角阵眼,标注一行小字:“命格为引,血祭为媒,七脉同震,虚渊自开。”
操。
他们是想拿我当启动钥匙,还得让我自愿送上门。
门都没有。
我把图纸铺在地上,拿炭笔重新画了一遍,改成反向嵌套结构。要是他们真敢把阵势拉满,我就在节点交汇处埋一道逆流咒——不炸阵,炸人心。
正画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阿骨打那种莽撞的咚咚响,是轻的,试探性的。
我头都没抬:“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条缝,一个穿灰袍的学员探头,手里端着碗汤药:“楚……楚少爷,这是您昨天要的安神汤。”
我瞥了眼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笑了:“我什么时候要过这个?”
“是、是药阁李管事吩咐的,说您最近睡得不好……”
“哦。”我慢悠悠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那你知不知道,上个月喝这汤的人,今早被人发现躺在茅房里,嘴里吐蚯蚓?”
他手一抖,碗差点掉地上。
“回去告诉李管事,”我压低声音,“再敢往我这儿送不明液体,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安神——脑袋搬家那种。”
那人脸色刷白,端着碗转身就跑。
我关上门,嘴角一扬。
【制造威慑,疯批值+15】
还不够。
我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那本破烂笔记——是我平时用来记妖魔八卦的,背面空白处写满了乱码符文。这是我自创的“静心诀”,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就是靠背一堆废话让自己冷静。
一边默念,一边把手搭在断剑上。
嗡。
一丝微弱的共鸣传回来,像是剑里的东西在回应我。
“你闭嘴,这波我装得够像。”
“像你妹,他都看出你手在抖了。”
脑子里响起那段旧对话。那时候我还真有点慌,现在?现在我是真不怕。
疯批值蹭蹭涨,但我压着没让它爆。
神降状态太显眼,留着关键时刻吓人用。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起身拉开门,看见阿骨打带着两个矮墩墩的身影站在院中。一个是穿补丁袄的小猴妖,另一个是头顶长蘑菇的树精崽子,俩人都抱着鼓鼓囊囊的布包。
“昭哥!”小猴妖举手,“东区回廊绊灵索已埋,一共十七处!”
“西区监控换了新人!”树精崽子声音脆,“都是自己人,保证不说漏嘴!”
我点头,看向阿骨打。
他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十几颗泛着蓝光的珠子——灵核,纯度极高,捏一颗能撑十分钟神降。
“瘸三收了黑晶碎片,说这是‘疯子订制款’,还问你啥时候再去砸场子。”
“迟早的事。”我抓起一把灵核塞进口袋,“传令下去,所有人一级戒备。今晚谁都不准睡觉,盯紧七穴动向。一旦发现聚集迹象,立刻吹哨。”
“要是他们不来呢?”
“不来?”我冷笑,“他们已经烧了地图一角,说明计划在推进。不来是等更多人手,还是等更强的工具?不管等啥,总会来的。”
我抬头看向夜空。
云层厚重,遮住了月亮,但风很稳,没有异动。
很好,这种天气最适合埋伏。
我转身走进屋,换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袍,袖口磨了边,领子歪着,像个随时会垮掉的废物少爷。
然后,我抽出断剑,用布慢慢擦拭。
锈迹剥落一点,露出底下暗红的纹路。它在跳,像心跳。
我知道它想打架。
我也想。
半个时辰后,我站在主院石台上,脚下是圣院最老的一块青石板,裂了缝,踩上去咯吱响。
阿骨打和其他几个核心成员围在下面。
我扫视一圈,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从现在起,我不再躲。”
“他们想拿我当容器?行啊。”
“但他们忘了——容器也能爆炸。”
“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让整个帝都看看,草包发起疯来,天都能烧穿。”
话音落,断剑猛然一震。
【全面备战完成,疯批值+45】
血丝从眼角悄然爬起,又被我强行压下。
还没到时候。
我抬起手,指向北方某处虚空。
那里,正是七穴交汇的中心点。
“准备好了吗?”
阿骨打握紧拳头,吼出一句:
“昭哥说得对,天塌了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