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站在符文石的裂缝里,不动,不说话,就那么立着。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像刀子刮骨头,冷得发麻。
妖化人全跪着,头贴地,一动不敢动。
阿骨打喘着粗气,雪狼形态的毛被血糊成一缕一缕,耳朵耷拉下来,尾巴却还绷着,死死盯着四周。
“昭哥……”他喉咙里挤出点声音,“这帮玩意儿……是不是认主了?”
我没回。
因为就在这时,跪着的妖化人里,有一个突然抬起了头。
灰雾眼珠转了转,然后——它笑了。
不是人该有的笑法,嘴角裂到耳根,牙龈外翻,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开的皮肉。
它一动,剩下的也跟着动。
不是攻击,是退。
它们一个接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往后缩,贴着墙角,把中间那块符文石让了出来。可它们的动作变了,不再是僵硬的爬行,而是……协调的,有节奏的,像在配合某种看不见的指令。
我后退一步,手里的断剑还在震,震得我整条胳膊发麻。
系统弹幕突然刷出来:“警告:敌方单位正在接收高维信号,战斗力预计提升200%。”
我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又响了。
“咔。”
不是从底下传的,是——从符文石内部。
裂缝里的人影没动,可那红光却像活了一样,顺着石缝往外爬,流到地上,渗进那些妖化人的身体里。
它们的皮肤开始变黑,像是被火烧过,一层层起泡、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筋肉。关节发出“咯吱”声,一根根拉长,指甲变成刀刃,眼眶里的灰雾转成血红。
三秒。
就三秒,它们全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靠数量堆的废物,而是——真正能杀人的怪物。
“阿骨打!”我吼,“别让他们列阵!”
话音落,最近的一个妖化人已经冲了过来。
速度快得离谱,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过来的,利爪一扬,直奔我喉咙。
我横剑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可那一爪的力道,直接把我震得后退三步,脚跟撞上高台边缘。
“操!”我低骂,“这他妈是开了外挂?”
阿骨打从侧面扑上去,狼爪撕向另一个妖化人的腰腹。可那玩意儿居然提前转身,一肘撞在他胸口,直接把他砸飞出去,撞在石壁上,落地时滚了两圈,嘴里喷出一口血。
“狗东西!”我怒了,抬手就想放火。
掌心刚凝聚出一点火星,那妖化人居然张开嘴,一口把火焰吸了进去。
不是挡住,是——吃掉了。
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眼里的红光更亮了。
系统弹幕炸了:“检测到能量吸收机制,常规神通效率下降50%!建议切换战术!”
我冷笑:“吃我火?你们是燃气灶成精?”
疯批值+10。
可这会儿不是装逼的时候。
三只妖化人已经绕到阿骨打身后,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同时扑下。
我冲过去,断剑横扫,逼退一只,可另外两只的爪子已经落下。
“噗!”
利刃贯穿血肉的声音。
阿骨打闷哼一声,左肩直接被洞穿,整个人被钉在地上。
“啊——!”他仰头怒吼,狼尾拼命抽打,可那两只妖化人死死压着他,第三只抬起爪子,对准他喉咙,就要往下扎。
我脑子“轰”地炸了。
“谁他妈准你们动他!”
吼声出口的瞬间,疯批值直接爆表。
系统弹幕刷屏:“情绪峰值!神降状态可激活!是否开启?”
我咬牙:“开!”
左手直接在右腕上一划,血喷出来,洒在断剑上。
剑身嗡鸣,像是活了过来。
下一秒,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冲,视线发红,瞳孔烧成了血色。
神降。
来了。
我一步踏出,地面炸裂,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进妖化人群里。
一拳砸在一个妖化人脸上,骨头直接碎成渣,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
第二个扑来,我抬腿就是一脚,从胯下贯穿,直接把上半身踢飞出去。
第三个想逃,我伸手一抓,五指扣进它后颈,硬生生把它拽回来,头朝下砸进地面,颅骨碎裂,红白浆糊溅了一地。
剩下的七八个围上来,我冷笑,双掌拍地。
黑红火焰从掌心炸开,像蛛网一样蔓延,瞬间吞没整片地面。
轰!
气浪掀翻一切,妖化人像纸片一样被掀飞,撞在墙上,有的直接嵌进石缝里,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我站在火焰中央,呼吸平稳,眼神冷得像冰。
可只有我知道,这状态撑不了多久。
十秒。
最多十秒。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强行保持清醒。
火焰熄了。
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手撑着断剑,才没倒下。
视线有点模糊,耳朵嗡嗡响,嘴里全是铁锈味。
“昭哥……”阿骨打趴在地上,声音微弱,“你……没事吧?”
我拖着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把他肩膀上的爪子拔出来,血喷了一手。
“死不了。”我低声道,“你也别死,听见没?”
他嘴角动了动,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
我撕下衣服一角,死死扎住他肩膀的伤口,手都在抖。
抬头。
符文石里的人影还在。
一动不动。
可我能感觉到,它刚才……在笑。
“想看我倒下?”我抹了把脸,血混着汗往下淌,“老子越疯越精神,你懂不懂?”
断剑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共鸣,是——警告。
我猛地回头。
墙角那几个没死透的妖化人,居然又在动。
不是爬,是撑着残肢,一寸一寸往前挪。它们的身体被火焰烧得焦黑,可眼里的红光没灭,反而更亮了。
它们没再冲过来,而是围成一圈,低头,像是在……等什么。
等那个影子下令。
我喘着气,手指死死扣住剑柄。
疯批值还在涨,可涨得慢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阿骨打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裤脚,力气小得几乎感觉不到。
“昭哥……别……别再用了……再用……你撑不住……”
我没说话。
只是把断剑横在他身前,挡在我们和那群妖物之间。
剑身沾了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我盯着符文石里的人影,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你不是想看戏吗?”
“——那我陪你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