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秦老都在观察肖时衍。
这个孩子，一开始看起来很懵懂，似乎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这会儿，秦老已经看明白了。
肖时衍其实什么都懂。
他没有那么傻。
恐怕今天拿出这张借条，也是他故意的。
是和江心妍合谋的？
难道是想要逼迫自己娶陈大菊？
那不可能。
秦老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否定这件事情。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不会酿成大祸。但如果是……”
秦老话茬一转，说道：“不过，既然这个借条上有我的印章，那我就帮她偿还了。也是我的印章闹出来的麻烦。”
肖时衍听明白了秦老话里的意思，只赔偿这一张借条的。
肖时衍自然不会答应，江心妍和陈大菊就算是有钱，也不会有那么多。
所以秦老大概就是唯一能帮忙偿还借条的钱。
当然肖时衍也没有把秦老当彻底的冤大头，帮忙偿还所有的钱。
今天这件事情过后，江心妍大概率是在这里待不下去的。
至于陈大菊，看着秦老的孩子，今天大概率也会被赶出去吧？
肖时衍连忙插嘴说道：“秦老，我这里还有好几十张借条呢。都是江心妍借您的名头借的，我也是好不容易赚到的。我们普通老百姓……”
秦老的脸色很黑，他看向肖时衍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但肖时衍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没脸没皮的。
秦老又看向了顾清风，顾清风早就已经看向了别处。
秦老再次看向江心妍和陈大菊，陈大菊畏畏缩缩的，不敢开口。
要不是知道陈大菊的心思，秦老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敢妄想和自己在一个户口本上。
还想要做自己的主？管自己的钱，领自己的工资？
反倒是江心妍虽然眼神闪烁，但眼珠子急转，应该是在想什么办法。
秦老只觉得，自己到底也是看错了人，倒是把这女娃子给看轻了。
她虽然出身卑微，但心却很大，居然敢做这种事情。
也就是他不敢闹大了，陈大菊毕竟和他同床共枕多年了。
要不然，印章的事情，不管真假，江心妍都要被抓起来，送农场去改造。
但这个肖时衍凭什么？
这是拿我当冤大头？
可惜，肖时衍并不畏惧他的目光，秦老也只能叹息一声，到底也有自己的锅在里面。
“也罢，那我帮忙偿还一半吧。”
肖时衍想了想，再多，秦老可能就要翻脸了。
他也不缺这点钱，之所以坚持，也是为了把江心妍的退路给斩断。
不发生这件事情，只是昨天晚上他把秦老的东西搬到江心妍的房间，可不至于将江心妍赶出大院。
敢欺骗原身的感情，那就要做好了被反噬的准备。
至于秦老也不冤枉。
那印章也确实是他的。
平时的时候，秦老也帮陈大菊和江心妍说话，还训斥过不少人。
胖婶就是其中之一。
要不然，今天胖婶也不会这么积极。
顾清风看了一眼肖时衍，肖时衍微微点头，顾清风就知道怎么做了。
这孩子还是个知进退的，再多，秦老恐怕也要拼着反噬，都不肯了。
虽然不知道肖时衍为何非要秦老还钱，顾清风还是帮了一把。
“既然这样……”顾清风轻咳一声，接过了话茬：“这孩子也是我儿子的朋友，我就替他做主了。一半吧，毕竟这孩子现在也不容易。秦老，您看呢？”
秦老手里钱不少，为了以前的一个错误，忍痛割肉，也是必须的。
况且他已经退下来了，顾清风却刚好在壮年，正是上升期。
他既然接了话茬，秦老还是愿意给面子的：“好，那就进来说吧。”
秦老也是怕胖婶去外面乱说，要不是没谈妥条件，肖时衍肯定是不会跟着进来的。
之前，秦老就不想在外面多说。
一群人进来，胖婶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想想今天听到看到的八卦也挺多的，还有那训斥过自己的秦老的八卦。
都能拿到私人印章了，他还说没有让陈大菊爬床？
她都不信。
她得去说说八卦了。
屋里面，只剩下秦家人，还有陈大菊与江心妍母女。
另外就是肖时衍和顾清风。
顾清风悄悄看了看肖时衍，不知道他是不是算计到了这一点？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借条随身带着？
可是，他怎么知道秦老家会出这个事情？
迷雾笼罩，顾清风决定先不管这些，先解决当下的事情。
就当做是偿还了肖时衍之前把儿子从喜欢打架的顽主带回来的恩情了。
秦老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小女儿面相刻薄，此时盯着陈大菊的脸，似乎随时都要出手毁了这张脸似的。
肖时衍也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怨恨，要从秦老身上割肉，也就是割他们这些儿女的肉。
肖时衍岂会不知道？
但这些，也是对方应该付出的。
肖时衍也需要明面上有些收入来源，原身原来翻译赚到的钱，基本都拿给江心妍了。
要么就是和江心妍吃饭，送礼物给江心妍，都挥霍掉了。
这些钱不是昨天肖时衍拿到的那些可以抵消的。
未来，肖时衍肯定是要江心妍十倍百倍的偿还的。
骗人感情的人，是最让人恶心和不齿的。
当然最主要还是骗了原身的钱，原身的就是他的。
秦老冷声说道：“把借条都拿出来吧。看来，你也是准备了很久，都到了这一步，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人老成精，顾清风看出来的事情，秦老不可能看不出来。
肖时衍笑了笑，也没在意，只是掏兜拿借条的时候，一边说道：“其实我昨天看到江心妍，就问她还钱来的。
所以这几天，我都打算拿着，随时可以问江心妍要钱。
毕竟我都打算去下乡了，身上总要留点钱应急。”
肖时衍不是没想过隐瞒自己要下乡的事情，但他想了想，秦老要是真的要报复，他就算是瞒着也没办法瞒过去。
况且告诉对方自己要下乡了，不会留在帝都。
那对方很多手段也都用不出来。
又有顾清风在旁边看着，对方也要给几分面子。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秦老已经退居二线，而顾清风正是壮年。
秦老的几个儿女也没有什么有出息的，就算是他儿子，也只是一个机关单位的小干部而已。
他虽然能为难肖时衍，却打不过顾清风。
不过事后还得和顾清风赔罪，今天确实利用了对方。
“那，借条都在这里，零零散散的，三五十的都有，还有一百多的。总共四十七张，金额总数三千二百七十三块。”